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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期間遭強暴:為何丈夫與我決定選擇生命

出差期間遭強暴:為何丈夫與我決定選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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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去年1月出差期間,住在一個大學城內的一家小旅館裡。身處異地,我向來特別警覺周圍的環境,只是,當時下着大雪又刮着大風,路上就是有人跺着腳跟在後面,我根本也察覺不到。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我推開房門,轉身要關的時候,冷不提防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裡,我的本能反應不是害怕,只是頭腦還未轉過來,說時遲那時快,他朝我臉上一拳。我不記得怎樣被拖離開房間,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樓梯間被發現,可能我當時下意識要去找人幫忙吧。

被強姦後,我需接受檢查是否感染愛滋病、淋病、衣原體、梅毒、皰疹,還有一大堆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東西;幸而檢查結果呈陰性。上帝對我還是滿有恩典。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需要在遊輪上工作。在船上的第二天我就染了痢疾,就是服了抗生素也沒有好轉。所以,當船在哥倫比亞的卡塔赫納靠岸時,我就被送到當地勉強稱得上是醫院的地方;醫生為我進行了超聲波素描,檢查我的腸子有否受到堵塞,就在那時,我第一次看見腹中像豌豆般大小的兒子——情人節快樂?

回到船上,我簡略向醫生講述了之前在我身上發生的事,卻因此令我受到監察。不知道醫生們是怕我自殺?是否怕我在受到剌激後可能會精神崩潰,瘋狂得在舺板上脫光衣服到處亂跑?我只知道在接下來的一周,整個團隊的醫生和護士都好意來慰問我,告訴我「處理」腹中塊肉其實並非難事——就是把胎兒打掉,當作沒事發生,重新開始,真的如此簡單嗎?

在那整整一個星期,我帶着沙啞的聲音夾雜着淚水,無數次在長途電話中和家中的丈夫討論了種種事情。然而,把孩子「處理掉」這個建議,始終沒有出現在我和丈夫的對話中。

當我告訴丈夫我懷孕了,他用平靜沉穩的聲音說:「好的……沒關係……真的沒關係。」我問他:「你說『沒關係』是什麼意思?」「就是說這個關口我們一定可以跨過,沒事的,還有……我喜歡孩子,將來我們也可以再有自己的孩子。親愛的,這是一份禮物,是從可怕事情帶來的美事。我們一定可以撐過去的。」

期後,因着那在我的子宮裡逐漸滋長的新生命,有絲絲的喜悅開始在我心中萌芽。這份新生出來、越來越強烈的愛蓋過一切惶恐和焦慮。我的丈夫說得對——我們必定能撐過去。

在船上最後的一個早晨,我對這群一直關心照顧我的醫護人員說:「日後,如果你們記起這事兒,又想知道我的情況——告訴你們,我會在2014年10月生一個可愛的寶寶。」看着他們的反應,他們臉上的神情,還有那位極力鼓勵我做人工流產的醫生—— 她的眼睛含着淚水。我第一次感受到這個惡夢能夠為主所用。上帝啊,求你使用我。

我住在北卡羅萊納州。為我老大和老二接生的產科醫生正參與共和黨初選,要去競逐美國參議院席位。在競選期間,他總是要解答「如何處理因強姦而生的孩子」這個提問。是的,這些孩子應該怎樣處理?相信我兒子作為這些孩子其中的一份子,他應該有發言權。只是,在他能親自站出來發言以前,這個責任就落在我身上——能夠替兒子發聲,是我的榮幸。以下就是我的故事。

在懷孕期間的那幾個月里,我不斷進出醫院——甚至住院的時間比在家的時間要長。我得了子癇前期、血壓高,及不受控地痙攣。在懷孕剛滿26周時,醫院裡的醫生告訴我有可能當晚就需要把嬰兒接生時,我真的是非常害怕——我真的怕我的兒子活不下來!期後,我雖可以留在家中,但必須臥床休息。可幸,每星期都有好的進展。只要想到兒子能夠安穩躺在懷中,就叫我感到興奮,所以自己的心情一直都滿有喜悅平靜。

有一群虔誠的基督徒醫生陪伴着我們。大家都知道這是全然信靠上帝的時候。過往,我一直都覺得很多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以為自己能夠掌管一切。就在8個半月前,打從一月份遇襲以來,我的世界一團糟,直到我的兒子出生了,生活才重回正軌。看來,這並不是一件壞事,因為它,我才懂得謙卑下來,之前,我總是說「沒關係,上帝,等我自己來」,現在,我才懂得要放下我那種傲慢、自以為是的心態。

我們的兒子雖然是因暴力而生,但他絕對是神賜予我們的一份厚禮,正是這份馨香的禮物,修補了我們家裡那些從沒有人意識到的空隙。因為他,我們完全了。

我很慶幸能夠接觸那些同是因強姦成孕的母親。我相信我們都是生命的鬥士,而不是受害者。是我的兒子醫治了我。

醫學界人士對於因姦受孕的墮胎支持令我感到非常訝異。在我懷孕這段時間,着實有太多人跟我解釋墮胎是多麼「簡單」的一個程序,以及在墮胎後,我的生活能夠如何迅速地重回正軌。有些朋友甚至認為我把小孩生下來是個錯誤,因為他們覺得我事後會無法處理自己的情緒。這些重複又重複的說話,實在令人心碎。然而,每次想到我們這群被強姦而倖存的母親,可以利用自己的經歷,讓別人得到鼓勵——說不定更因此再救回另一條寶貴的生命,一想到這裡,我們就會勇敢堅強的活下去。

(翻譯:梁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