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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家暴受害者幫助教會消除家庭暴力

前家暴受害者幫助教會消除家庭暴力

(圖片:Unsplash/Alex Ronsdorf)

兩位曾因家庭暴力而跌入人生 「谷底」的人,現在已經走出困境,並建立了旨在幫助他人避免經歷同樣命運的項目。

邁克爾·克拉克(Michael Clark)和琳達·托馬斯(Linda Thomas)牧師都認為,他們與神的關係給了他們力量克服困境。克拉克創立了亞拿尼亞基金會( The Ananias Foundation),旨在幫助 「有家暴行為的個人停止傷害他們所愛的人」,而托馬斯則在她的教會建立了一個預防家庭暴力的事工,該事工與州和地方官員合作,為家暴受害者提供資源。

在接受《基督郵報》採訪時,為保護家人而使用化名的克拉克詳細介紹了他如何從一個家暴者轉變為一個致力於消除家庭暴力的作家。他還解釋了亞拿尼亞基金會——一個針對家暴個人的網絡事工是如何產生的。

「2005年,我與第二任妻子結婚,我們是一個組建家庭,」他回憶說。「我們各自有兩個孩子,他們都是十幾歲的孩子。那時候我們結婚才幾年。我們這樣的家庭組合在一起後,繁忙的家務和十幾歲的孩子,壓力很大,變化也很大,我和妻子當時還在了解對方,學習如何培養我們的關係,我們做得並不好。」

「當我對我們關係中發生的事情做出激烈反應時,我並沒有很好地應對這些挑戰。」克拉克承認。「有的時候,當我的妻子說一些很傷人的話,我會用扇耳光的方式來回應,有一次我把她推到了衣櫃裡,扯了她的頭髮。」

「這不一定是身體上的暴力,但像我用拳頭捶打桌子、摔門、大喊大叫,這些行為在定義上不算是家庭暴力,但它們仍然對關係造成破壞,對伴侶造成恐嚇,因此,對我們的關係沒有益處。」

克拉克解釋說,雖然實施上述家庭暴力行為 「絕對不會讓我感覺更好」,但他會經常發現自己處於緊張的境地,他會 「以一種虐待的方式回應,對我的妻子和我們的關係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他把對妻子施加身體或情感傷害的衝動歸結為 「在這些情況下沒有很好地控制情緒」的結果。

最終,克拉克的暴力行為讓他觸犯法律。他先後兩次在監獄裡呆了兩晚,並被強制要求參加力施暴者干預項目。克拉克與刑事司法系統的衝突也對他的職業產生影響,此後不久,他在工作中被降職。

克拉克發現暴力施暴者干預項目毫無幫助,因為它 「建立在我們男人是暴力的意識形態上,因為我們認為我們更優越」,這個信息沒有引起他的共鳴。然而,他確實發現諮詢有助於確定導致他實施家庭暴力行為的潛在情緒,特別是擔心自己不 「可愛的」。

克拉克描述自己以前是一個 「斷斷續續去教會的信徒」,他詳細介紹了回到教會後如何使他建立起截然不同的世界觀。「去教會,聽到上帝愛我,我接受並相信這一點,這改變了我。我遠沒有那麼在意別人的看法,包括我的伴侶。」

「我不再擔心被拒絕和被拋棄,因為我知道上帝一直與我同在,了解上帝如何看待我並接受我作為他所愛的孩子的身份,切實的改變了我的想法,也改變了我如何思考這些情況。」

和克拉克一樣,托馬斯也認為信仰幫助她度過了人生中最困難的時期,她特別提到了馬里蘭州喬治王子縣格倫登第一浸信會的約翰·詹金斯牧師和妻子特琳娜·詹金斯對她的影響。

「現在的我已經痊癒了,恢復了,沒有受到任何虐待,」托馬斯告訴基督郵報。

儘管取得學業上的成功,但當托馬斯發現自己被困在一段虐待關係中時,她跌入了 「谷底」。「我以優異的成績畢業,獲得了大學獎學金,第一學期就被列入優秀學生名單,戀愛,嫁給了一個年輕人,九個月後,我帶着瘀青生下第一個女孩。」

在建立亞拿尼亞基金會,克拉克寫了一本書From Villain to Hero: Encouragement and a map to stop domestic violence or abuse that hurts the ones you love(暫譯為「從惡棍到英雄:防止家庭暴力和虐待指南」)。「我真正開始寫這本書的時候,是在我的生活中做出改變的過程中。我有......這樣的想法:如果我能夠想通這個問題,也許這是我可以與他人分享的東西。隨着我的進步並學到了一些東西,感受到了我生活中的這些變化,這本書就寫成了。」

雖然克拉克一開始 「真的沒有做任何事情」,但出於渴望 「為他人提供機會,讓他們也能發現自己需要什麼來停止傷害他們所愛的人」,他在2017年成立了亞拿尼亞後,將這本書編輯出版了。

「我沒有找到其他適合家庭暴力這個特殊領域,能真正幫助正在造成傷害的個人得到治癒並向前邁進的資源,」他說。

這個基金會是以亞拿尼亞的名字命名的,在使徒行傳中,耶穌要求亞拿尼亞恢復掃羅的視力,掃羅是一個迫害基督徒的人。亞拿尼亞與掃羅相遇後,掃羅的視力恢復了,他悔改了並改名為保羅。

「保羅的生命變化和貢獻簡直是一個奇蹟,但這需要亞拿尼亞來實現,」該基金會的網站指出。「我們亞拿尼亞基金會的使命是尋找和恢復那些對他人造成傷害的個人,因為我們知道他們有潛力改變,然後去成就偉大的事情。」

除了「從惡棍到英雄」,亞拿尼亞基金會免費還提供支持小組和其他材料,包括一本 「停止傷害行為」的指南。基金會為那些尋求諮詢的人提供資源,並為那些希望解決其伴侶、朋友或家庭成員行為的人提供建議。

除了創立亞拿尼亞基金會,克拉克後來又再婚,並與孩子們以及新婚妻子享受着 「親密的關係」。

「琳和我的關係很好,我非常感激,我能夠改變,是上帝在我身上做的,我現在可以享受一段美好的婚姻,以及一段充滿愛和尊重的關係。」他說。

克拉克的一個孩子後來告訴他,當他跌入 「谷底 「時,他幾乎已經 「不想和你有任何關係」。

喬治王子縣家庭司法中心(The Prince George’s County Family Justice Center)

托馬斯在蒙哥馬利縣家庭司法中心與女兒(她女兒本身也是家庭虐待的受害者)的一次相遇,促使她努力在喬治王子縣建立一個類似的資源。

「目睹她在一個地方得到她所需要的所有幫助,我說,主啊,我們一定要在喬治王子縣有這樣的服務。馬里蘭州的立法機構和委員們聚集在一起,......我們把這個提案落實了。在2016年6月9日的剪彩儀式上,我在喬治王子縣建立家庭司法中心的願景得以實現。」她回憶說。

托馬斯將司法中心描述為提供給家庭暴力受害者的 「一站式服務「。「該中心的使命是為受家庭暴力、性攻擊、人口販運和虐待老人影響的人提供服務,同時提供綜合、全面和以客戶為導向的選擇,使受害者有能力找到希望,重建他們被破壞的生活。」

正義中心與包括警長在內的合作夥伴合作,它們同在這棟大樓里辦公,「幫助倖存者,使他們不至於再次受到傷害,他們不必一次又一次地講述自己的故事」。

托馬斯與家庭服務部和喬治王子縣州檢察官辦公室一起,向教會提供了關於如何應對家庭暴力的培訓。因此,她說:「現在很多教會都在舉辦家庭暴力培訓。」

「我認為,牧師充分熟悉當地的資源非常關鍵,這樣當受害者來的時候,就不會錯過獲得服務的機會。我認為,在會眾內部的培訓至關重要,培訓領導者了解家暴的動態。如果我們了解虐待的動態,作為一個教會,作為一個教會團體,我們會更加有效,」她強調。

「教會在這個問題上已經沉默了相當長的時間。我只是很感激,感激我帶領大家打擊和積極主動地實現對語言、身體、性和情感虐待的零容忍。我們不想給它貼上創可貼。我們真的想根除家庭虐待。」

她還與社區成員合作,努力解決許多家庭暴力受害者面臨的另一個問題:經濟援助。由於 「缺乏經濟援助」,許多人會回到施虐者身邊。她 「目前正在與縣裡的一個年輕人合作,這個年輕人有一個工作準備計劃,當倖存者來到他的庇護所時,他可以提供工作培訓。」

教會在解決家庭暴力中的作用

克拉克認為,除了亞拿尼亞基金會之外,「教會還有一個巨大的機會在講壇上談論家庭暴力問題」。他建議,教會應該 「確保在他們的社區,在公告上都有資源提供指南」。

「這樣做的目的是告訴人們,我們知道這是一個問題,我們已經意識到它,我們在這裡提供幫助。亞拿尼亞基金會鼓勵教會不僅幫助受害者,而且我們認為教會有神給的獨特使命,可以幫助那些正在造成傷害的人。每有一位受害者,就有一位施害者。我們怎樣才能接觸到那些正在造成傷害的人呢?當他們真的有所意識,他們的行為就會改變。」

回應克拉克的觀點,托馬斯也強調了教會需要站出來。

「信仰社區在有效應對家庭暴力方面發揮着非常獨特和關鍵的作用,」她說。「這是因為虐待的倖存者經常在社區項目之前尋求他們的信仰社區的精神指導和支持。」

通過她的家庭暴力事工,托馬斯致力於為牧師及其會眾提供必要的培訓。她的事工致力於 「教育會眾,讓社區參與並賦予倖存者權力」。她對自己在受虐關係中沒有 「足夠聰明地看到危險信號」表示遺憾,她強調,從教會的角度來看,「一切都是為了進行預防」。

作為其家庭暴力事工的一部分,第一浸信會每月為家庭暴力受害者舉辦一個支持小組,為他們提供 「治療」,讓他們知道 「他們有一個安全的地方」。雖然冠狀病毒大流行打亂了美國日常生活的許多方面,但在大流行期間,支持小組的參與度實際上有所增加。

「事實上,在大流行期間,我們的月度支持小組數量已經上升......在虛擬形式內,因為它允許參與者有機會保持匿名,如果他們希望這樣做,」托馬斯透露。「在支持小組,你有機會與他們聯繫並陪伴他們完成治療過程。所以這就是我們主要做的事情。」

此外,她還與州和地方一級的領導層合作,就如何應對家庭暴力問題向教會提供建議。

「信仰領袖如何為家庭暴力受害者提供諮詢,可以直接影響受害者、其家庭和施虐者。作為一名信仰領袖,我培訓了名為『做與不做』的有效聲明,它強調了在與倖存者進行諮詢時應該說些什麼,」她解釋說。

其中一個 「不要」就是問:「你做了什麼激怒他?」

「虐待是沒有藉口的,」她肯定地說。

雖然治療對一些夫妻來說是有效的,但托馬斯建議,如果關係中存在虐待,夫妻不應該一起尋求諮詢。

「如果治療師試圖讓虐待的伴侶承擔責任,他們往往會拒絕參加進一步的會議,甚至可能選擇升級虐待使受害者處於危險之中,因為施虐者認為他們的權力和控制權受到了威脅。所以,虐待不是一對夫婦的問題,」她指出。

雖然她認為很多教會在解決家庭暴力問題時 「被動而非主動」,但托馬斯對未來充滿希望。

雖然一項調查發現,74%的牧師低估了他們會眾中發生的家庭暴力數量,但令她感到鼓舞的是,「他們中的許多人表示,如果接受適當的培訓,他們會響應呼召」。

她強調:「作為一個信仰團體,我們如何應對對倖存者的福祉至關重要。」

正如托馬斯所解釋的那樣,家庭暴力是一個普遍存在的問題,對男女兩性都有影響。「我們知道,雖然婦女是大多數倖存者,但也有男子是虐待的倖存者。根據全國反家庭暴力聯盟的數據,每四名女性中就有一名女性和每七名男性中就有一名男性曾是嚴重的身體暴力的受害者,在他們的一生中會經歷某種身體暴力。」

COVID-19期間的家庭暴力

在美國努力應對冠狀病毒大流行之際,家庭暴力問題特別令人關注。全國家庭暴力組織整理了一份報告,追蹤 「COVID-19如何影響家庭虐待的受害者和倖存者」。該報告收集了從3月16日(大約許多州開始實施留守令以遏制疾病傳播的時間)到2020年5月16日期間的數據。

正如報告所指出的那樣,「外部壓力的因素、隔離和經濟壓力,會造成倖存者的安全進一步受到影響的情況——這次大流行病具有這三種因素。更令人擔憂的是,就地避難令意味着許多人將更接近、更頻繁地接近施虐者。」

報告強調了家暴受害者在大流行期間面臨的諸多挑戰。例如,「一位來電者說,他們無法提交文件將施虐者從家中帶走,因為法院因COVID-19而關閉「。

在另一個案例中,一位來電者 「COVID-19檢測呈陽性,施虐者利用隔離手段阻止他們與家人聯繫「。虐待者還威脅要將受害者驅逐出境,目前受害者正在成為美國公民。

相比2019年3月,2020年3月該熱線的聯繫量減少了6%。熱線預測,在留守令期間,接觸量會減少是因為 「倖存者與施虐伴侶如此接近,感到不太安全尋求幫助」。

然而,相比2019年4月,2020年4月的接觸量增加了15%。熱線將此歸因於放寬了就地避難的要求。總體而言,相比2019年同期,兩個月期間熱線收到的接觸總數增加了9%。

據托馬斯介紹,疫情對她所在社區的家庭暴力頻率產生了影響。「自冠狀病毒大流行開始以來,該縣的家庭暴力案件有所增加,因為受害者被迫與施虐者呆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