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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文化真的是教會面臨的最大挑戰嗎?

世俗文化真的是教會面臨的最大挑戰嗎?

作家肯恩·邁爾斯(Ken Myers)不認為「文化」(特指世俗文化)是當今教會面臨的最大挑戰。而教會中的文化才是問題:很多信徒沒有完全活出被福音改變的生活。

邁爾斯是「馬爾斯山音頻期刊」的創始人和主持人。這是一本半月一期的音頻雜誌,採訪當今一些有着最重要基督教思想的學術、政治和藝術領袖。使命是「幫助想要從當代快餐文化轉到深思參與有利位置的基督徒們。」

邁爾斯以前是NPR(全國公共廣播電台)的記者,他自己就是一位思想深入的社會批評家,很深地思考了教會和世俗世界之間的相互作用。在這個獨家採訪中,基督郵報請邁爾斯分享了他對當今教會的觀點--其最大的挑戰和最大的機遇。

基督郵報:當今教會面臨的最大挑戰是什麼?

邁爾斯:不是「文化」(世俗文化),如我們常常聽到的,那好像是當今教會最顯著的挑戰。但最大的挑戰是教會的文化。

我的意思是,我們把福音削減成一種抽象的拯救論信息,福音被人們認為可以不具有任何有關「如何生活」的必要結果。相反,聖經中宣布的救贖清晰地被理解為恢復創造時人類的繁榮。

救贖不只是通過耶穌基督的生活和工作我們在神面前地位的恢復,也是我們和神之間關係的一種恢復。我們和神之間的關係通過我們的生活表現出來。拯救論是關於神恢復我們整個生活,不止是我們存在的一個不可見方面(我們的靈魂),還有我們在世上活出來的生活應該和神創造我們的時候一致。拯救的目標是我們作為人類的幸福。用另外的話來說,我們得救因此我們的生活方式可以完全和神的現實秩序一致。

基督郵報:實際上來講,教會是如何被更寬泛的世界文化影響的呢?

邁爾斯:這裡有個小列表:

科技在我們生活中的主導角色促進一種很深的假定:我們可以解決任何事情;
便利的擴散機制腐蝕了耐心和堅韌的美德;
公共禮儀和禮貌標準的消除破壞了對公共需要的合法性和敬意;
演藝人士的高度聲望製造了一種確信:每個有價值的體驗都應該是娛樂性的。

並且這只是抓了抓表面。

基督郵報:教會為了吸引尋求者必須和世界文化「有相關性」,你覺得這個觀點如何?

邁爾斯:首先,澄清一下我們的用詞,我們用「生活方式」代替「文化」這個詞。教會怎麼能和其鄰舍們的生活方式相關呢?就如畢德生牧師(Eugene Peterson)說的,通過展示一種更好的生活方式。

真正的尋求者在尋找某些不同的東西,徹底不同的。如果人們只是尋找一種宗教創可貼或屬靈百憂解(一種治療精神抑鬱的藥物),他們不是在尋求福音應許的救贖:那要求他們死去自我並向基督活着(真正活出來)。如果我溺水了,我可以渴望的最相關的現實會是一個好的泳者。如果我的房子着火了,我會要一個有水管的人,不是一隻打火機。如果我的生活陷入黑暗,光是我能想到的和我最相關的事情。

好幾年前,我被問到對於「尋求者-敏感」敬拜禮拜的觀點。我諷刺說,只要他們屬於和殉道者親和的教會,那麼挺好的。但如果教會追求相關性是通過效法流行文化潮流並且沒有檢驗那些潮流的意義(它們如何塑造那些人的靈魂),那麼他們在培育成熟的門徒方面不會取得很大成功。並且記住,大使命是關於培養門徒,不是歸信。教會應該更像農場而非陳列室。

基督郵報:你說教會在「文化囚禁」中,這是什麼意思?

邁爾斯:「文化囚禁」最大最重要的一種形式是基督徒接納了20世紀中期所謂的「青年文化」的興起,這種文化假定代際間的不連續性。如果對於文化的正確理解是一種代際間交流道德信條的系統,那麼「青年文化」應該被看作是一個自相矛盾的詞。

市場營銷者已經成功確立了「青年文化」的概念,通過製造產品,這些產品把青少年身份定義為一種對父母期許的故意拒絕。這種時代間隔不僅削弱了家庭追求「道德傳遞」文化任務的能力,還削弱了對於家庭本身的理解。對於家庭意義的正確理解是在各個方面的代際交流。

「青年文化」隔離了兩代人,崇尚當前體驗,犧牲了紀念過去和預備未來。青年文化對文化是不好的。它是一種混亂無序。但美國教會很快擁抱了這種方式,很明顯是因為他們認為採納「青年文化」是一種傳播拯救信息的有效方式。是否它為活出生命提供了好的方式、是否它在文化上是健康和持續的,這些問題看起來很多教會和教會領袖們在過去60年不太關心。

基督郵報:那麼教會怎麼能更好帶領人們,包括青年,真正在基督里改變呢?

邁爾斯:畢德生牧師寫道,「基督教共同體的任務是,給出活出生命的見證和指導,在一種生活不斷衰退、壓迫和萎靡的文化中。」我們不是假定一種適當的生活方式(只要沒有聖經經文反對),我們應該要問的是:「我們的生活方式是儘可能完全去榮耀了各種被造物(包括我們自己)和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嗎?」

首先,牧師們需要委身於培育成熟信徒的長期任務。我建議他們讀一些書,比如畢德生的《Practice Resurrection》(實踐復活)和戈登·斯密斯(Gordon Smith)的《Transforming Conversion》(令人改變的歸信),兩者都是關於傳道牧養中常常被忽視但卻最基本的目標:帶領人在基督里成熟。牧師們照顧之下的人們需要理解,教會生活的目標是鼓勵在信實方面的持續成長。

接着他們應該學習教會歷史(特別是初期教會歷史),去理解教會牧者要求信徒活出不同生活方式的方法,不是以表面或顯眼的方式,而是來自他們心靈的確信。

基督郵報:當今教會真正影響世界文化的最大機遇是什麼?或者說我們應該關心這個嗎?

邁爾斯:不久之前我採訪了一位詩人,他說他不能想象初期教會的領袖們圍坐在一起試着想出聰明的主意:關於他們怎麼能夠影響羅馬文化。

Robert Wilken在1998年一次採訪中給了非常類似的評論,他思考了初期教會對周圍文化的姿態。他指出初期教會領袖維持文化影響的主要方式是通過成員的門徒培訓,通過向他們傳達:福音的呼召是擁抱一種新生活方式的呼召。教會對改變羅馬帝國的混亂文化不太感興趣,更多的是建設「它自己的共同體意識,讓這些群體成為逐漸改變文化的酵母。」

基督徒服務美國文化健康的最好方式是努力考慮和忠實於一種教會歷史學家Robert Wilken所說的「上帝之城文化」。

如果美國的會眾一起深入並有創造性地致力於培育他們生活中的「上帝之城文化」,我想這會對我們鄰舍們的生活造成一種勢不可擋的影響。但我害怕太多教會正在塑造丁建德(Kenda Creasy Dean)稱為的「Christianish」(一點都不深入的基督徒)。我們越是信實地活出對所有事情的基督教理解,我們可以越多地和美國文化「不同步」。但是為什麼我們希望別的東西?如果我們就像是這個世界,我們能為世界提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