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尼斯專訪:無論世道多黑暗,福音都能革新文化
在過去也沒有什麼「黃金時代」。天主教喜歡中世紀,信仰的時代。許多改革宗喜歡宗教改革時代。福音派喜歡18世紀的信仰復興運動,廢除奴隸制。許多五旬節派喜歡阿祖瑟街的復興(Azusa Street Revival)。不過,這些都不是黃金時代。他們都有盲點,也都有無可比擬的恩典。黃金時代在未來,那是在主再臨、最後一滴眼淚被擦乾、正義和平安真正被恢復的時候。我們的黃金時代從來不是在過去,而是在前方。
基督郵報:你在全書一直都重複的一個主題是,神的工必須以神的方式來做。你是否相信按照屬世的方式來做神的工乃是教會的重大失敗之一呢?
葛尼斯:是重大失敗之一。當你回顧歷史,有三個基本的東西:世俗化、腐敗與分裂。
不過,如果你想找個按照屬世方式從事屬神工作的例子,就可以看看基督教右派。他們為了神的工作而奮戰:保護生命和婚姻等等。不過,我們的主要求我們愛仇敵。我們有敵人,而基督教右派則妖魔化他們,臉譜化他們,現在基督教右派被認為是律法主義、愛判斷等等,這些都是我們的主從來沒有評價。我們應該悔改,按照神的方式來做神的工。
你可以看看像威廉·威伯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這樣的人,他真正愛他的仇敵。他的敵人是英國王室、貿易中的既得利益階層等等。他有兩次在街上被敵人故意行兇,不過他還是把愛投向他們。
有一天,他的一個敵人死了,威伯福斯立刻找到了那人的遺孀,給了她一筆慰問金。他很關心他們。就像林肯所說的那樣,擊敗敵人的最好方式是讓他們成為你的朋友。威伯福斯就是這麼做的,他在基督里愛別人,在威伯福斯逝世的時候,即便是他最對立的敵人都向他致敬。我們今天也應該這樣——真正的以神的方式來做神的工,而不是按照屬世界的方式。
基督郵報:你覺得需要花好些功夫才能消弭基督教右派所造成的損害?
葛尼斯:遺憾啊。儘管如此,我想,許多人還是對統計數據有錯誤的看法。他們都在談論,作為對基督教右派的反應,許多千禧一代離開了福音派。我想真正發生事情是,這種離開創造了宗教上的「不確定者」。
換言之,由於表面上的危機,名義上的基督徒在減少。所謂「可信性」在於某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而「表面上」則是某件事看上去如何,或者看上去不是如何的。教會毋庸置疑表面上有危機,這由基督教右派和其他一些事情所造成。
那些騎牆觀望的人,那些宗教上的「不確定者」,他們並不是無神論者。通常而言,他們都是仍然相信但不再歸屬教派的人。現在,這樣的人正整群結隊地離開。所以,這些「不確定者」的增加就意味着名義上基督徒的離開。
那不是完全的壞事,因為這是一個澄清立場的時刻。那些真正跟隨基督的人,會權衡利弊,知道他們的立場並跟隨基督,而那些枯萎的樹枝,那些名義上的基督徒、異端基督徒、迎合世俗文化的基督徒、那些只在聖誕節和復活節進教堂的人,這些人都離開了。感謝神,在歐洲,這些人在1960年代大部分都走了,而你知道你的立場是什麼,你會權衡得失。在這個國家,我們正往這方面走,那也是好的。
基督郵報:這樣的話,教會就能繼續關注於成為教會自身?
葛尼斯:絕對如此。並且要傳揚福音。
基督郵報:為什麼你在書末刊載了2008年的福音派宣言?
葛尼斯:很不幸啊,福音派、福音宗這些詞彙承載了太多社會、政治的含義。我們需要重新定義福音派。福音派現在身處非常不好的境況中——淺薄、敗壞、屬世。我們要回到福音派的本義上。
我和許多離開福音派的人有過會面。不過我要說的是,福音派是比天主教、東正教都古老、更有深度的派別,當然他們也很重要、普世,我這麼說因為福音派可以追溯到宣告天國的福音之時。
所以,福音派總是要回到耶穌,按照天國福音的原則和命令來定義自己、自己的人生。因此,我想我們永遠不會有一個超越了福音派的教會。
這樣,舉例來說,當偉大的亞西西的方濟各(Saint Francis of Assisi)想要「像耶穌那樣活着」的時候,當時的教宗就稱呼他為「福音派」。我們的新教改革家們,並不稱自己是「抗議宗」、「抗議者」,那是他們的敵人這麼稱呼他們的。他們稱自己「福音派」,他們要回到耶穌,回到保羅,回到聖經,回到福音。
所以,當福音派為這一切困境所包圍的時候,我們需要更新,改革、重生。但我們應該為福音而自豪。我並不以福音為恥,我也不為自己是福音派為恥,因為我想通過宣告耶穌基督的福音而重新發現我自己。如果能那樣的話,我想這既會帶來福音派的改革,而福音派信徒也能在公眾生活中自豪地抬起自己的頭。
基督郵報:你的下一本書是什麼?
葛尼斯:明年出版的是一本以說服的回歸為主題的書。過去50年裡發生的事情乃是基督教輿論消失了。人們不再理解基督教的語言。公眾場所更加世俗化,私人生活則變得更加多元。所以我們需要有能力對每個人發言,無論他們在哪裡。
美國已充斥着太多福音派的藥方、公式——1,2,3,4這些東西了。耶穌從來不是用這樣的方式跟人說話。從來沒有。所以我們需要以聖經、以關於罪的真理來做我們傳教、見證的模板,同時考慮到不相信之人的內心結構。我們需要考慮到道成肉身。
所以,可以使用技術手段,用任何喜歡的技術手段,不過最深沉的方式仍然是人對人,面對面,我們需要回歸到這種狀態。那就是道成肉身,那就是十字架。
十字架是神以完全顛倒的模式贏得我們心。神可以輕而易舉地用能力來讓我們臣服。但他沒有,他要贏得我的心,十字架是恩典以謙卑的方式來達成此目的。
我使用的最後一個原則乃是靈。當我們見證的時候,當我們護教的時候,我們只是初級的辯護律師,非常初級。那誰是高級律師呢?聖靈。我們要學着在聖靈、在聖靈的能力下做這些事。所以,這本書是關於說服與說服的回歸。
基督郵報:你如何決定哪個才是下本書的主題的?
葛尼斯:好比一個面前的爐子上有六個鍋的廚師。其中一個鍋要開了,那個鍋就是先要拿下來。當我準備寫另一本書的時候,我就想,這是我現在心裡最為火熱的東西,或者最能滿足當下需要的東西。我現在有20或者25個關於當代生活的講座,主題各種各樣。當其中「說服」這齣題出來的時候,我問我自己,這個是不是最適合當下我們所需,然後我就試着動筆寫起來。
(翻譯: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