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審理德州囚犯尋求行刑前獲牧師按手禱告一案

美國最高法院的法官和律師對德克薩斯州一名死刑犯的基督教信仰誠意提出質疑，該囚犯最近被推遲執行死刑，因為州政府官員不允許他的牧師在他因2004年謀殺一名男子而接受注射死刑時進行按手和發聲禱告。

37歲的囚犯約翰·亨利·拉米雷斯(John Henry Ramirez)因在科珀斯克里斯蒂謀殺46歲的便利店工人巴勃羅·卡斯特羅而被最高法院於9月8日推遲執行死刑，直到星期二對其案件的案情進行聽證之後。

在聽證會上，克拉倫斯·托馬斯法官和他的幾位同事對拉米雷斯的信仰是否真誠，以及他是否只是利用訴訟來推遲執行死刑提出疑問。

「如果我們認為拉米雷斯先生多次改變他的請求，並在最後一分鐘提出申訴，如果我們認為這是一些遊戲系統的跡象，那麼在評估他的信仰的誠意方面，我們應該怎麼做？」托馬斯問道。

針對拉米雷斯的案件顯示，他在2004年的一次搶劫中刺傷了卡斯特羅29刀，案發時是在他與兩名女性進行了三天的毒品狂歡後，當時他只從中搶到1.25美元。他在襲擊後逃往墨西哥，但3年半後被捕並被判處死刑。

從那時起，他的律師塞斯·克雷澤(Seth Kretzer)說，他現在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在過去的四年裡，科珀斯克里斯蒂第二浸信會教堂的牧師達納·穆爾一直是拉米雷斯的屬靈顧問。美南浸信會的倫理與宗教自由委員會、全美福音派協會和宗教自由團體也支持這名死囚的請求。

克雷澤此前認為，德克薩斯州刑事司法局阻止他的牧師在他接受注射死刑時給他按手並發聲禱告，這侵犯了他的第一修正案的宗教信仰權利。

克雷澤在法庭文件中說：「這是對宗教的敵視，一個人從今生過渡到來世時，是最需要宗教儀式的時候。」

周二，克雷澤認為，德克薩斯州的官員可以允許他的客戶讓他的牧師在行刑室里為他按手禱告，因為他們以前也這麼做過。

「在整個德克薩斯州，橫跨40年的572次處決中，該州的政策是允許屬靈顧問出現在行刑室，為死刑犯按手並進行發聲祈禱。」他說：「2019年，當州政府選擇禁止任何宗教顧問進入行刑室時，這種長期的做法突然改變了。」

克雷澤告訴法庭，拉米雷斯和其他囚犯為維護這些權利進行了鬥爭，但在挑戰正在進行時，德克薩斯州撤銷了拉米雷斯2020年的執行日期，以換取他撤回挑戰。

6個月後，該州重新設定了拉米雷斯的執行日期。而在那之後的兩個月，官員們也推翻了他們禁止精神顧問的決定。

「然後州政府又等了幾個月才透露禁止觸摸，後來才禁止出聲禱告，」克雷澤爭辯說。

「TDCJ自己的歷史和做法，以及聯邦政府和阿拉巴馬等州目前的做法，證明德克薩斯州對觸摸和祈禱的限制並不是促進......適當執行利益的最低限制性手段，」他繼續說。「根據RLUIPA（2000年通過的《宗教土地使用和制度化人事法案》），拉米雷斯先生應該在法律上勝訴......本法庭應該發回重審，進行證據聽證。」

德克薩斯州總檢察長賈德·斯通(Judd Stone)告訴法庭，拉米雷斯已經在最後一刻被推遲執行死刑數次，並暗示他在用「零星訴訟」來玩弄這個系統。

「每次他提起訴訟或有一個執行日期，他都會得到另一個漫長的緩刑。」斯通告訴最高法院說：「本法院不應容忍第四次執行日期的拖延。」

「拉米雷斯聲稱，在他零星訴訟中，他一直在尋求同樣的救濟，即他的牧師的按手和發聲祈禱。這種說法有兩個問題。首先，這種說法不準確。拉米雷斯在2020年聲稱他想要得到牧師的按手。而在2021年4月，德克薩斯州給了拉米雷斯他當時所尋求的一切——他的牧師在行刑室里的存在，」斯通說。

「第二，拉米雷斯的斷言使他的訴訟行為變得莫名其妙。」他補充說：「如果拉米雷斯一直都知道他想要牧師的按手和發聲祈禱，但他沒有理由不及時提出和哀求這些要求。拉米雷斯在8月份表示，他以為他的牧師不能發聲禱告。而且他在2020年的訴訟中區分了按手和在場……所有這些都是為了拖延。法庭應該徹底地結束這些策略。」

當托馬斯法官詢問拉米雷斯是否總是要求按手禮時，克雷澤指出拉米雷斯是如何提出申訴的，「反覆要求做同樣的事情」。

托馬斯認為，「你讓人們在非宗教背景下提出申訴，這不是他們宗教信仰的證據。這是他們顯然不希望被處決的證據。在某些情況下，他們是在玩弄這個系統」。

「我的問題是，一個人反覆提出申訴，特別是在最後一刻提出申訴，不僅可以被看作是博弈系統的證據，還可以被看作是宗教信仰的誠意？」

克雷澤同意這是有可能的，但他繼續為他的客戶說話。

「我不玩遊戲，在這個案件中不存在拖延戰術，」他說，繼續解釋他的客戶如何一直試圖儘快提出申訴。

美國副檢察長埃里克·費金在為聯邦政府辯護時指出，「在許多問題上存在持續的事實爭議，我們認為最終需要發回重審。」

他說：「我們同意德克薩斯州可以通過大幅限制與囚犯的身體接觸和精神顧問在高度編排和敏感的執行程序中的發聲來維護其引人注目的利益。」

在詢問費金時，托馬斯再次問及信仰的誠意，以及如何根據1993年《宗教自由恢復法》和RLUIPA進行評估。

費金說：「我認為誠意在這兩部法律中都很重要，但我認為你說得很對，在RLUIPA的背景下，可能會有一些特別的激勵措施，讓某人虛假地聲稱自己有宗教信仰，其中一些擔憂在這裡表現出來……」

「很明顯，它引起了一個紅旗，即在2020年的訴訟中聲稱的東西是不同的……你可以看到，在他[拉米雷斯]認為他將被處決的那一天，他想與穆爾牧師見面的唯一原因是懸而未決的訴訟，這引起了進一步的真誠關注。」他說：「我們在這裡把誠意作為一個既定事實，因為下級法院就是這樣做的。」

索尼婭·索托馬約爾大法官問費金，他是否有理由說明最高法院應將此案發回下級法院，讓德克薩斯州官員決定是否要處決拉米雷斯，他說，「基本上我們沒有異議，法院應該簡單地發回重審」。

首席大法官約翰·羅伯茨說，他不確定如何指望監獄官員和法官來判斷誠意，並問費金將如何對待這個問題。

「我不明白監獄官員，然後法官應該如何評估誠意。」他說：「我的意思是，隨着死亡的臨近，囚犯們可能會有與以前不同的宗教觀點，並希望將這些考慮在內，這當然是可以理解的。」

「假設在[處決]前一周，一個囚犯進來說我想成為某個教會的成員，因為我認為我需要這樣才能得到救贖，而這段時間，培訓是三個月，而且非常真誠，那麼會發生什麼？」他問費金。

費金說，他認為很難評估一個人的信仰是否真誠，但還是試圖提供一個評估框架。

「一般來說，我認為這是一個強有力的要求，法院已經能夠用它來消除某些無意義的要求，比如我的宗教要求我成為一個大麻經銷商或類似的東西。」他說：「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它變得更加困難，它很可能需要類似於證據聽證會的東西。」

「我認為在有些情況下，誠意是有某些紅旗的，我認為這個案子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其中之一。但在一個案件中，如果囚犯確實有真誠的宗教信仰，法院將不得不進行最遠的步驟，」費金爭辯說。

羅伯茨還問斯通，他將如何處理一個死囚在預定處決前一周皈依的假設，他說。「好吧，法官大人，法庭將不得不首先確定這是否是一個真誠的轉變。」

他接着解釋說，他將研究各種因素，看這個人過去的行為如何，但羅伯茨插話說：「好吧，他有一個轉換的經歷。我懷疑即將到來的死亡將人們的關注點集中在宗教上，其方式可能是以前沒有的，而且死亡迫在眉睫，他決定他需要追求這種救贖途徑。」

「僅就這些事實而言，法官大人，在我看來，如果沒有其他原因，這個人可能會尋求推遲執行死刑，」斯通說。「因為在這之前的幾天，他要求一個多月的過程，但我認為這將是一個可信的判斷。」

羅伯茨再次問他將如何做到這一點。

「也許他不是真誠的，但你怎麼能知道？」羅伯茨問。

「你看一下其他的附帶情況，比如以前是否與牧師有過接觸，從而產生了一種精神上的關係。」他說：「這個人之前是否提出過類似的要求，如果是的話，相對於以前的執行日期，這個人是否提出過其他基本上......毫無根據的訴訟。」

「我認為這些都是有助於地區法院進行熟悉的調查的事實和情況，以確定他們是否基本上被騙了，」斯通說。「毫無疑問，因為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法律領域和一個非常敏感的人類經驗領域，它將需要對個人周圍的許多事實和情況進行審查，而且可能的情況是，地區法官在首次作出這種事實判斷時，將傾向於在事情的表面上對個人給予一些尊重。」

「但國會已經把最初的責任放在了試圖顯示誠意的個人身上，所以至少這個人必須首先提出一些證據，證明他有真誠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