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毒販獻身傳道:在毒品里我看到了撒旦
加入販毒集團的方式一般有三種:出於選擇、被迫,或屬靈上的原因。很多人自願選擇去為墨西哥的六個毒品集團或者最大的卡特爾毒品集團工作,也有幾百個小一點的獨立的販毒團伙。因為這是他們變得富有的唯一的機會,或者就是為了簡單謀生。有很多人也是在暴力威脅之下過來做的,大家都知道這種情況下拒絕就意味着死。
在美國和墨西哥邊界的兩邊有成千上萬的人信奉巫術和邪靈。他們模仿毒販的着裝,說話的方式,參加聚會以及藐視法律。他們一起跳舞,把自己打扮成一樣低俗與珠光寶氣,分坐在相同的加長車裡面,就像他們在販毒電影裡面看到的一樣。
低預算的動作片在拉丁美洲和美國的年輕西班牙裔中間超級流行。將這些墨西哥黑社會成員浪漫化成極富有的人,歹徒浮華短暫而危險的生命散發着男性的無限魅力,直到他們死在槍林彈雨當中。
現實越殘忍就越顯得吸引人,即使是致命的。據曾經在為卡特爾販毒集團工作的兩個步兵說,他們的名字都被要求改過。
Celestiano Delacruz,20歲的年紀,在墨西哥的馬塔莫羅斯( Matamoros)貧困的街道上勉強為生,那裡是得克薩斯州布朗斯維爾邊境的對面。他不怎麼會講英文,所以他通過翻譯來講述他的故事:「我賣報紙、口香糖、糖果以及任何可以賣的東西,我做的不太好。」
一天,販毒集團的一對穿着很體面的中年夫婦成員開始接近他,並給他賣毒品的工作。他打量着他們,知道他們是誰。他們也知道他是誰,並提供一些東西給他做一個街頭小商販,因為這是做毒品交易最好的掩護。
「我真的很高興,認為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當然,我接受了。我感覺這是我幸運的一天。」
他開始在馬塔莫羅斯的小酒吧里賣可卡因,也到河對面的布朗斯維爾的俱樂部和酒吧里賣。
我不知道我賺了多少錢,反正是很多,比我需要的多多了。一年半後,我在布朗斯維爾被捕並開始坐牢。但是我的老大(販毒集團的頭子)將我從監獄裡弄出來。他在得克薩斯認識很多有權威和影響力的政客。
之後,他變得更謹慎小心了。繼續在邊境兩邊做毒品交易大概六到七年之久,在販毒集團的職位也越做越高。
「我生活的真的很好,我擁有一切我想要的東西:漂亮的房子、精美的車子、好妻子和很多女人。」
首先,這是極冒險的事情,就像生活在一個毒品動作片裡面一樣。「也很有意思,很有挑戰。我希望得到尊敬,我得到了。我想在夥伴之中變得優秀,我做到了。他們都很尊重我。我也給自己起了名字。」
但是恐怖的槍戰也隨之而來,他可能殺人了,但是他不確定。「每個人都在開槍,你沒有辦法在那裡逗留看看誰死了。」
他自己也開始沉迷於可卡因,也因為進行毒品交易在馬塔莫羅斯被捕,在墨西哥監獄呆了8年,他說那可不是好玩的。
被釋放後,他又回到原來的販毒集團工作。但是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嚴重吸食毒品的人,他吸的比賣的還多。他的老闆很快就明白了。
一天,有五個人從酒吧把我帶走了,把我帶到了一個鄉村牧場。我認識這些人,他們是和我一起工作的,我覺得他們是我的朋友。但是他們開始折磨我,還說要用電鋸鋸掉我的頭。」
他說他已經很多年都不禱告了,即使他作為牧師和事工領袖的父親在監獄裡向他傳福音的時候也沒有禱告過。「那時我開始禱告,好像我從來沒有禱告過一樣。我祈求神保守我的妻子和孩子,因為我知道我要死了。」
折磨我的那幾個人中的其中一個拿起電鋸並要開始拉啟動器的帶子。他左拉右拉,並且不斷的咒詛,但是發動機就是不能發動起來。Celestiano Delacruz一直禱告着,直到那些人輪了一圈都沒能把電鋸啟動起來,他們覺得很倒霉,最後終於放棄了。
「他們對我拳打腳踢直到面紅耳赤大汗淋漓。其中的一個,也是我最好的夥伴說如果老闆發現他們並沒有砍掉我的頭的話他們會有麻煩。」
所以他們決定告訴老闆他們已經砍了Delacruz的頭,並且Delacruz如果能告訴他們哪個販賣毒品的人偷了毒品集團的毒品的話,就放Delacruz走。他們讓Delacruz離開墨西哥,永遠都不要回來,如果下次再被他們看見的話,絕對不會留情面的。
他們把他放在了邊界附近,他逃到了得州,並且害怕他們會回來繼續完成他們的「使命」。他藏了起來,最終恐懼驅使他開始讀《聖經》。
「我開始尋找神,我太饑渴了。一位牧師為我禱告,我感覺到神的力量進入到我的生命中,我不再販毒,我找了一份工作。很快我就得救並受洗了,並開始每天傳福音。」
幾個月過去了,魔鬼又來找我了。我又重新開始吸毒,並且比以前更加糟糕。我被憤怒充滿,焦慮且幾乎偏執狂一樣的想要殺掉我的妻子,因為我想象他和別人的男人好,所以我嫉妒。我就這樣繼續吸毒6個月左右。
他說:「那就是一個常常的噩夢一樣。我在毒品里看見了撒旦,太糟糕了,太瘋狂了。惡魔一直緊緊的抓住我。」
之後,一個人邀請他去了教會。
「我將生命再一次獻上給神,『棄毒從善』,並自那以後的8年裡我一直侍奉神。以前我是為販毒團伙賣命,現在我跟從了耶穌;以前我是毒販,現在我是主內的牧師。」
Delacruz 就在他簡陋的院子裡面舉行教會禮拜和聖經學習。他所在的區域是靠近邊境的一個深受貧困和犯罪折磨的地方。很多人為了躲避墨西哥的暴力,通過這一邊境非法進入美國,並在此安頓下來。
「大約有20-30個周圍的鄰居來參加禮拜,他們中很多人都是一些『硬漢』,有着紋身的年輕黑幫成員,可能吸毒也可能做毒品交易,大概18或者19歲左右,來參加聖經學習。」他說他在帶領卡特爾犯罪集團的一些成員和毒販們信主。
「很多的齊塔斯人都為他們的老闆丟掉了性命。有一個將要死的人甚至讓我為他們的大老闆禱告。」
有武裝組織的齊塔斯(The Zetas )是被認為最殘忍暴力的販毒集團。他們從塔毛利帕斯州開始與得克薩斯州相鄰,並擴散到整個墨西哥,也進入美國。美國聯邦調查局估計,齊塔斯已經把觸角伸向了美國的230個城市,也可能是上千個。在沿着得克薩斯邊境的很多墨西哥城市裡,齊塔斯和海灣毒品集團為了爭奪毒品交易和其他敲詐勒索的控制權一直進行着血腥的爭鬥。令人毛骨悚然的謀殺常常在那裡發生。
雖然各大媒體一直報道說毒品暴力尚未越過邊境蔓延到得克薩斯州,但Delacruz並不這樣認為,並且另外和他一樣做毒品生意的人也這樣想,比如Juan Abrego。
Juan Abrego對Delacruz不是很熟悉,他說他知道齊塔斯正在得克薩斯進行他們的致命生意。「我的工作是保護毒品和老闆的安全,必要時為他們擋子彈,為他們死。我之所以得到這份工作是因為我有軍事訓練的經歷。」
他用非常柔和的聲音訴說自己的經歷,沒有吹噓或者編故事。他用一種誠實平和的目光注視着聽他說話的人,給人一種感覺:他需要告白。他說他相信耶穌,只是接受了這份工作而已。因為他失業了並且已經吸毒上癮。他每天需要服用大量的昂貴興奮劑,為販毒團伙工作可以確保他穩定地負擔起這筆費用。
「齊塔斯想要控制整個邊境-拉弗龍特拉(la frontera),不僅是自己能安全通過,還要向所有想走私的人收稅。他們在里約熱內盧格蘭德河谷內控制毒品生意,做的非常大。」
他解釋說,他並不是直接被齊塔斯僱傭的,而是為提供毒品的團伙工作,他的老闆和毒品集團的一個人有關係。齊塔斯和其他的毒品集團一般是做毒品批發,他們提供毒品給在墨西哥和美國的很多獨立的毒品團伙,那些人做零售生意。
Abrego說他在為販毒團伙工作沒過多久,爆發了一次槍戰,他親眼目睹了從AK-47步槍里出來的子彈射進了人的身體。他朋友被打傷的膝蓋流血的一幕讓這份工作帶給他的樂趣消失的無影無蹤。
受傷的人並沒有被帶到醫院裡,否則他們將會遭到抓捕,他們聯繫了一個在墨西哥販毒集團的醫生,他在邊境線上有一個急診室,花了一大筆錢叫他來。「自那之後,我不幹了,我搬到了另外的小鎮,躲避他們。我知道如果我沒有被警察抓到並做很長時間牢的話,我也會殺了我自己。我一直走下坡路,不管你怎麼看。」
「當你被關起來的時候,你的家庭也被關起來,他們和你一起受苦,因為你所做的,我已經這樣了,我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