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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基督教的常见异议(第一部分)

对基督教的常见异议(第一部分)

Unsplash/Hannah Bus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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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邮报的“离开基督教”系列文章旨在探究为何如此多的美国人拒绝他们生长于斯的信仰。在这八篇文章中,我们将刊载见证并观察潮流趋势、教会的失败以及基督徒们如何回应质疑他们信仰的人。这是第7a部分。点击这里阅读本文第1、2、3、4、5、6、7b、8部分。

基督邮报收到了许多来自那些主要是在保守教会背景中成长但最终离开基督教之人的见证。我们在这系列的文章中,我们将他们所有经历和问题都放在了一起,本系列的第7a部分特别聚焦对基督教反对意见中的8个常见问题和关注点。

我们邀请了多位神学及相关领域专家予以回应。

我的基督教学校教导说,地球有6000岁,但在公立学校,说地球有几亿岁。进化论似乎与创造论矛盾。我如何调和这两者呢?是选择将科学放在圣经之上吗?

艾普莉·马斯基维茨·科尔德洛(April Maskiewicz Cordero):乍一看的话,进化论与创造论似乎相互矛盾。但如果我们更深入研究一些,我们就能发现人们是在对进化论和创造论进行错误的假设。因此,重要的是澄清这些术语到底意味着什么,要开启以此为主题的对话。

如果我们把“创造论”定义为神在每天24小时的6天时间内创造宇宙及其中所有活物,把“进化论”用来解释地球生物多样性并拒绝一个神圣的创造者,那么,是的,这两者矛盾。但这两个专业术语,都以“论”为结尾,并不是谈论或者说理解地球上生物多样性起源或者神在创造中角色的最佳方式。

我发现开启思考进化与创造问题之路的最佳办法就是关注于所有基督徒都赞同神进行过创造而且这是“好的”。如此,我们都是“创造论者”,因为我们相信有一个神圣的能力曾经创世。然而,也许我们会在神如何进行创造上有所分歧——也就是神创世的机制。

那是一周还是几十亿年?这个问题,虽然不如承认存在一个创造者那么重要,也会导致许多人好奇为何在创世记和其他创世故事以及科学发现上有如此多的冲突。

我很欣赏并看重绝大多数神学家并圣经学者的观点,就是说圣经的许多部分,常常是并非按照原意被解读。举例而论,圣经学者们都认同创世记不是对创世的科学描述。这由创世记1章和2章所述创造顺序显著不同这一事实所支持。

布拉德·凯勒(Brad Kelle)博士是旧约学者,Telling the Old Testament Story: God’s Mission and God’s People(暂译为“讲述旧约故事:神的目标与属神之民”)一书作者,他相信我们需要转变思维模式。与其问创世记1章和2章与科学有何相关,他说我们更需要问问创世记1章和2章写的究竟是什么。用其自己的术语来说,这些篇章想要传递的信息是什么?

凯勒的基本结论是,我们不要期待圣经对地质学、地理学有什么权威的说法,因为那并非其写作时(及为谁写作)的效用所在。相反,圣经的功能是要成为通往救赎的导引。圣经告诉我们神是谁以及神与我们的关系。

作为基督徒,我们必须承认,从文本内容而言,圣经的不同书卷写作于不同的时代,为不同的人所写,而脱离了这些背景,这些书卷里所蕴含的信息则更加美好而又意义深远。

如果我们能从圣经自身角度与学习圣经——而不是强迫其回答问题或者提供其原本未必打算提供的信息——那我们就也有从科学本身去学习科学的自由。

有念及此,我们现在回到进化的生物学理论到底言说什么这主题上。用最简单的方式说,生物学进化是对我们在地球上生物难以置信的多样性这一现象经检验、相当肯定的解释。

生物学进化的核心观念在于地球上所有生命都共有一个共同的祖先,经过了一个调整变化的传承过程。(我推荐你花些时间理解进化论究竟是什么以及究竟不是什么。)

对于一个更高的能力而言,生物学进化是完全中立的。当一些人宣称进化论“证明”没有创造者的时候,他们是逾越了科学的界线。科学不能回答这种是否神存在这样的形而上问题。

重要的是要明白,接受公认的科学发现,比如生物学进化,并不要求同时采用哲学自然学家的人生观:除了自然世界,什么都不存在。

相反,那些勇敢追求对科学理解的基督徒们也正带着信心去研究创造,认为这么做能从中对造物主了解更多。仅仅因为我们用科学术语去描述或解释一些东西,并不意味着我们在此过程中给神越来越不留余地。

科学告诉我们生命发展的机制而宗教告诉我们这机制背后的管理者是谁。当基督徒说神是造物主时,我们是在说原因背后的控制者,而并非偶然的机制本身。

本系列中最初的提问者询问,接受进化论是不是意味着选择科学高于圣经。答案是不!如果我们相信神曾创世,那圣经和创造就不会矛盾。相反,我们对圣经的解读和我们对自然的解读才是有冲突的。如果我们看到冲突矛盾,那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我们的解释。然而这么做需要勇气。

追寻对科学的理解也许要求我们将自己的个人关于创造的神学与我们对神的信拆开。换言之,我们需要保持自己对神是造物主、救主的信仰与此同时重新检验我们对于神曾如何创世的信仰。

1500多年前,圣奥古斯丁(主后354-430年)在其著作《创世记字义解释》向所有用科学知识解释圣经的基督徒们给出建议。按照奥古斯丁的说法,我们对圣经启示的信仰不应该让我们盲目于我们能从自然中所得到的启示。这两方面的知识都需要全面培养。我坚信,追随真理的道路,无论其源头如何,对基督徒信仰而言都是意义深远的举动。

艾普莉·马斯基维茨·科尔德洛(April Maskiewicz Cordero)是加州波因特洛马拿撒勒大学(Point Loma Nazarene University)的生物学教授。她的研究重点是开发更有效的方法来教授生态学和进化论,也是BioLogos咨询委员会的成员。

高世镇(SeJin Koh):任何试图回答进化-创造论争论问题的努力,都需要在圣经、地质学、生物学、历史学、考古学、神学甚至哲学领域多方面的操练。

作为考古工作者,我常常在进化-创造争论中直面的一个问题就是地球的年龄。没有哪个人见识过地球的初始状态,而圣经“记录”的那个时刻也并非用来教导我们地球极其上一切生物的年岁、时代。

无论如何,基督徒使用圣经的方法常常是仿佛同这本书是作为一本科学教科书而写作一般,结果就得出令人难以满意的结论。

超过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基督徒兴致勃勃地参与到一个地球年轻还是年老的争论。在一些圈子里,任何支持年老地球理论的人都被贴上了无神论者的标签,而任何对进化论持开放态度的人则被当成异教徒。

在那些基督徒积极卷入社会和政治问题的地方,比如美国和韩国,牧师、神学家和虔诚的科学家们(包括地质学家、生物学家以及天体物理学家)拿地球只有6000岁的年轻地球理论当成教条来教导。

年轻地球理论最早可以追溯到4世纪时早期教父们的著作。尤西比乌斯(Eusebius)和哲罗姆(Jerome)提出地球只有4000-6000岁的年龄。在马丁·路德对创世记的阐述中,他写到6000年前地球并不存在。

年轻地球论的广泛传播由詹姆斯·乌瑟(James Ussher)触发,他是17世纪时一位虔诚的爱尔兰神父、学者。在其出版于1650年的著作Annales Veteris Testamenti(暂译为“旧约纪年”)中,他的结论是地球在主前4004年10月22日被造,据此给出了地球6000年的历史。这年标被印在了英皇钦定本圣经的边栏上,被视作与圣经拥有同样的权威。

1961年是,约翰·惠特康(John Whitcomb)和亨利·莫里斯(Henry M. Morris)出版了The Genesis Flood(暂译为“创世记洪水”)一书,这两人都不是地质学家。该书耸人听闻地推广了6000年地球的理论。该书在韩国依然很有影响力,这个国家也许比其他任何国家都要看重年轻地球创造论的教条。该运动在教会与学校之间、信徒与科学家之间引发了巨大的争议和分裂。

作为一名考古工作者,我很难接受地球只有6000岁的理论。物质文化表明农业定居生活方式起源于10000年前的美索不达米亚。有装饰的土质器皿技术在当时或稍后被发明出来。这日期与年轻地球理论不符。

年轻地球理论支持者们反对或拒绝基于碳14测定和当代地质学技术科学结果有效性。出于对反对意见的不满,戴维斯·扬(Davis A. Young)和拉尔夫·斯提雷(Ralph F. Stearley)在2008年时发表了著作Bible, Rocks and Time: Geological Evidence for the Age of the Earth (圣经、石头和时间:地球年龄的地质证据)。该书对该主题最全面探究,从四个不同的领域:历史、圣经、地质学和哲学进行研究。其作者都是相信圣经的基督徒。他们的研究结果不支持年轻地球理论,但他们没有发现这与圣经或者基督教信仰冲突。

地球的年龄只是进化-创造争论中的一个题目。这问题又复杂又充满争议,在科学家内部也有不同意见。

进化论未能提供一些种群之间的缺失的环节,也无法给生命的意义、恶之存在这样的问题提供答案。这些都是科学家以及圣经学者在研究创世记论述创世时的正当问题。

因困扰于进化论和创造论之间的冲突,25位基督徒科学家、牧师、神学家和哲学家出版了How I Changed My Mind About Evolution: Evangelicals Reflect on Faith and Science(暂译为“我如何改变我关于进化的想法:福音派反思信仰与科学”)一书。对想要理解进化-创造争论的基督徒而言,这是本值得一读的好书。但读者应该明白,作者们接受了进化创造论,这是说,进化是神创造的一个办法。听上去这更像是一种妥协而非解决。

进化论的先驱们,比如写作了The Malay Archipelago(马来群岛)的阿尔弗雷德·华莱士和物种起源的查尔斯·达尔文都花了巨大的时间、精力和资源进行自己的研究。勤奋的基督徒也应该做同样的事情,考察问题的各个角度以判定各理论和观点的强弱之处,而不是简单寻求事实来支持自己已经相信的东西。

圣经的权威并不取决于人类的争论,而对真理真诚的探究永远不该被担心成为对一个人信仰的威胁。

高世镇是埃塞俄比亚阿克苏姆考古探险队主任,韩国亚洲联合神学大学(Asia United Theological University)前校长。

一个充满爱的神怎会送人下地狱?永恒咒诅的惩罚似乎与绝大多数一般而言都是好人的非基督徒们所犯的那些罪不相抵。

J·T布里奇(J.T. Bridges):这个问题为那些不熟悉基督教神学重要方面的人提供了一些重要的背景知识。

和许多人询问一样,这个问题一开始就有一定的倾向性,需要纠正才能得到令人满意的回答。这个问题倾向于只在上帝的“爱”的语境中被提出。但这并不是传统上认为属于基督教上帝的唯一标识符。在基督教神学中,上帝是爱,但上帝也是公正的。他是仁慈的,但他也是愤怒和复仇的神。

为了更全面地理解上帝、人类和地狱,我们必须考虑到上帝不仅仅是爱。圣经用关于上帝的语言来表达这些不同的属性。这给了我们一些类比,作为表达上帝的捷径。圣经把神呈现为慈爱的父(给那些相信耶稣基督的人),但它也把他作为一个公正和至高无上的王。“慈爱的父亲”意味着保护和供应。“公正至高无上的国王”意味着司法监督、绝对权威和统治。

现在我们问,有没有可能有人既爱一个人,又相信正义需要惩罚?以一个连环杀手的父母为例。考虑到他们儿子的罪行,他们可能都爱他,并同意对他的罪行进行惩罚。

相比而言,上帝是爱的上帝和寻求对人类罪的公正惩罚之间没有明显的矛盾。

这把我们带到了问题的另一个方面:这种惩罚必须是地狱中永恒的诅咒吗?

对于大多数人的罪行来说,这似乎不是一个公平和公正的判决。这个问题还有很多方面需要考虑。首先,在基督教神学中,地狱从来就不是人类或惩罚他们的地方。圣经清楚地告诉我们,地狱是为撒但和跟随他的叛逆天使预备的(马太福音25:41)。

要记住这一点,上帝创造了一个现实,其中有纯洁的灵魂,一旦他们被创造出来,就没有自然的腐烂原理。不像人类,他们的身体自然磨损和死亡,天使是纯粹的精神,其存在是完全非物质的。

上帝,在他不变的永恒里,不可能既要一个个体的精神存在,又要一个个体的精神不存在而没有矛盾。这就是为什么上帝没有在他们的叛乱中简单地消灭撒但和堕落天使。当他创造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时,那个东西有真正的(不是自发的)但我们可以称之为“完整的个性”。

当上帝创造了天使和人类(以及所有其他事物)时,他允许他们在没有内部干涉的情况下,按照他们的全部本性去行善或作恶(尽管他可能会在外部限制他们来实现他的目标;想想“约拿”吧)。

上帝创造了天使成为纯洁的灵魂,一旦被创造,就不可能不存在。这些生物中有些是犯罪的。我们可以简单而广义地把罪定义为“一个人偏离上帝最初的设计/意图的行为”。

为了让上帝完成他的终极计划——一个不间断的和谐、秩序与和平的现实世界,我们称之为“天堂”——他必须把这些叛逆的人隔离开来。这个隔离和惩罚这些反叛精神的地方我们称之为“地狱”。

如果地狱是为撒但和他的同伴准备的,那么为什么上帝要把人的灵魂送到那里去呢?这就把我们带到了人类反叛/罪恶的本质。但在我们讨论人性之前,我们必须先讨论人性。

如果天使是纯粹灵性的生物,没有腐烂/死亡的法则,那么人类就是混合性质的生物:一部分是灵性的,一部分是肉体的。我们与植物和动物共有的身体部分;我们的身体会疲劳和死亡。我们与天使分享的精神部分;我们有一个灵魂,它的本性是这样的,一旦它被带入存在,它就不会死亡。

在基督教神学中,就像撒但和他的追随者有一种纯粹的精神反叛,撒但通过亚当和夏娃,即最早的人类,将其叛逆之路传授给人类。

第一次叛乱孕育了第二次叛乱。这提供了一个比我们第一次提出问题时更丰富的背景:“慈爱的上帝如何能把一般的好人送进地狱?”

我们现在来到了这样一个阶段,就是上帝有一个第二组的生物,其精神不能死,然而选择反抗他的原始设计/意图,这些生物的继续存在会打扰他的终极计划创建一个完整的现实和谐、秩序和和平。

但这一切仍然太抽象,无法让人满意。让我们开始吧。

一般来说,人们在道德上并不真正善良(想想特蕾莎修女吧)。他们通常不是罪犯。在其最初的形式中,当我们说“人通常是好的”时,我们的头脑中并没有道德而是法律。人们通常做合法的事,避免做非法的事。这是正确的。但是,上帝、人类和地狱并不是合法性薄弱的问题。它们大致是关于约、义、罪和永生的属灵问题。

灵魂远离上帝的运动不能用法律术语来衡量。它必须用灵魂的语言来衡量。

当耶稣把情欲比作通奸,把仇恨比作谋杀时,他是在传达这个事实。当你憎恨某人时,你的灵魂渴望的是他们的不存在——你已经“在你的心里杀了他们”从(参见马太福音5:21-22)。你的灵魂已经在憎恨中远离上帝,就像你的肉体被谋杀一样。这就是你要负责的事,“耶和华衡量人心”(箴言21:2)。我们中间谁没有情欲,谁没有憎恨呢?我们中间谁是无罪的呢?

我又看见宝座与四活物并长老之中,有羔羊站立,像是被杀过的……他们唱新歌,说:“你配拿书卷,配揭开七印。因为你曾被杀,用自己的血从各族、各方、各民、各国中买了人来,叫他们归于神……”(启示录5章)

如果说基督教神学把人类的行为和他们的惩罚放在如此严酷的条件下,那么也提供了一个丰富和非常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案:耶稣基督。

基督徒是那些已经摘掉了他们精神上的眼罩的人,他们看到了耶稣的生、死和复活的真正含义:精神上的救赎。我们曾经反抗过的地方,现在我们屈服了。在顺服的过程中,借着基督和圣灵,君王和公义的王成为我们慈爱的父,我们所有的罪都被赦免了。

上帝总是毁灭他的敌人。叛逆的人有地狱:对悔改的人来说,十字架就是他藉著爱消灭罪人,使他们成为儿女的地方。

J.T. 布里奇(J.T. Bridges)是北加州美南浸信会学术教务长,哲学副教授。

威廉·莱恩·克雷格(William Lane Craig):第一个问题充满情绪色彩。圣经表明神愿意每个人都得救。

“主所应许的尚未成就,有人以为他是耽延,其实不是耽延,乃是宽容你们,不愿有一人沉沦,乃愿人人都悔改”(彼得后书3章9节)。“他愿意万人得救,明白真道。”(提摩太前书2章4节)。神说他“不喜悦那死人之死”,真的是恳求人们回转并被拯救(以西结书18章23节,32节,33章11节)。

因此,在一定意义上,圣经中的上帝并没有把任何人送进地狱。他的愿望是每个人都得救。他试图吸引所有的人到他这里来。如果我们做了一个自由和明智的决定,拒绝基督为我们的罪所作的牺牲,那么上帝就别无选择,只能给我们应得的。

这是我们自由选择在哪里度过永恒的问题。失丧的人不顾神的旨意,不顾神一切的努力,与神分离,神为他们的失丧而悲伤。

第二个问题认为上帝永远咒诅人类是不公正的。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地狱可能是一种炼狱,在每个人被释放并进入天堂之前,对每个人持续一段合适的时间。因此,讽刺的是,地狱是不相容的,不是与上帝的爱,而是与他的正义。反对意见指责上帝是不公正的,因为惩罚与罪行不相称。

一些基督教思想家为了避免这种反对,采用取了灵魂寂灭论(annihilationism)的教条。他们认为地狱并不是与上帝无休止的分离,而是对被诅咒者的毁灭。失丧的人不再存在,得救的人得永生。

其他基督教哲学家则否认地狱涉及上帝的报应性正义。相反,神尊重人的道德自主,使他们永远与神分离。上帝会允许那些被诅咒的人离开地狱去天堂,但他们自由地拒绝这样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上帝的憎恨只会越来越难以平息。在这种情况下,通往地狱的门是锁着的——正如让·保罗·萨特所说——从里面锁着。因此,被诅咒者选择与上帝永远分离。

你可以采用这两种观点中的任何一种。必须这样吗?似乎不是这样。

(1)反对将我们所犯的每一罪与我们所犯的一切罪混为一谈。我们都同意,一个人所犯的每一种罪都应该受到有限的惩罚。但这并不是说一个人所有的罪作为一个整体应该受到有限的惩罚。

如果一个人犯了无数的罪,那么所有这些罪的总和应该受到无限的惩罚。当然,没有人会在尘世生活中犯下无数罪行。但是来生呢?当地狱的居民继续憎恨上帝,拒绝他,他们就继续犯罪,因此他们会有更多的罪,更多的惩罚。从真正意义上说,地狱是自我延续的。在这种情况下,每种罪都有一个有限的惩罚,但因为犯罪是永远的,所以惩罚也是永远的。

(2)为什么认为所有的罪都只有一个有限的惩罚?我们可以同意,像偷窃、说谎、通奸等罪的后果是有限的,因此只能受到有限的惩罚。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罪并不能使人与神隔绝。因为基督已经为这些罪死了。对这些罪行的惩罚已经得到了偿还。一个人只要接受基督为救主,就能完全摆脱这些罪。

但拒绝接受基督和他的牺牲似乎是一个罪恶的一个完全不同的顺序。这个罪否定上帝对罪的规定,所以果断分开神和他的救恩。拒绝基督是神拒绝自己。并根据神的地位,这是一个罪恶的无限引力和比例,因此合理的值得无限的惩罚。因此,我们不应该认为地狱是惩罚罪恶的数组有限的后果,我们已承诺,但只是由于罪的无限的结果——也就是说,拒绝上帝自身。

威廉·莱恩·克雷格(William Lane Craig)是知名的基督教护教家,哲学家,写作并编辑了超过30本书。他是拜欧拉大学塔尔伯特神学院(Talbot School of Theology Biola University)哲学研究教授以及休斯顿浸信会大学(Houston Baptist University)的哲学教授。

《圣经》,尤其是《旧约》,讲述了道德上令人厌恶和残忍的行为。上帝如何能下令诸如杀害一群人,包括妇女和儿童和其他形式的暴力行为?

克雷格·基内尔(Craig Keener):有时当我读到约书亚记的时候,我不得不把它放下,因为这样的杀戮。这是自然的,甚至基督徒,以这样的方式回应这些记载。毕竟,耶稣确实教导和平之道。因此,从基督徒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战争绝不是上帝的理想。

但是,在一个充满苦难和不公的现实世界中,有时最好的选择并不是最理想的。然而,我们应该看看在描述中的限制因素。

首先,这种“圣战”仅限于古以色列对迦南的征服。

第二,在那个时期,把一些东西献给神以毁灭是一种文化上可以理解的做法。

第三,直到迦南到了堕落的地步,这是不允许的(创15:16)。来自被以色列人取代的迦南人定居点的考古遗迹表明,这包括牺牲他们自己的孩子。这实际上是对这些社会的一种集体死刑,但在后来并没有针对非利士人或这块土地上的其他定居者。

第四,约书亚记中的大多数记载反映了一种文学体裁,这种体裁可以在周边文化(如埃及)的其他征服名单中找到,它说的是摧毁一个地方,而事实上,这些地方包括小型军队的小规模战斗,以及人们逃离一个地方。在这一时期,平民通常逃离冲突。根据我们对征服日期的不同,耶里哥可能是一个没有妇女和儿童的堡垒,喇合和她的家人是个例外,因为据说她是妓女。士师记和约书亚记的其他章节都证实了征服实际上并不接近完全。

第五,问题是文化的道德状态,而不是种族。与以色列站在一起的迦南人(如喇合)受到了欢迎,而与他们站在一边的迦南人(如基遍人)受到了保护。迦南人认为以色列的上帝是强大的;个别迦南人和城镇可以选择改变立场。

第六,以色列人不是(在被征服期间)对弱势群体的强大压迫者;他们是被释放的奴隶,不经过战斗是不允许在新的土地上定居的。

最后,腐败的迦南文化遗留下来的危险是由实际发生的事情来说明的:这文化遗留下来并严重地影响了以色列人的后代,他们反抗真神,追求假神,有时还把自己的孩子献祭给这些神。

尽管如此,从基督徒的角度来看,这绝不是上帝的理想。当时还没有一种文化准备好遵循非暴力的神圣理想,这将导致屠杀。但耶稣既教导,又在十字架上展示了神圣的理想:爱自己的敌人。

克雷格·基内尔(Craig Keener)是肯塔基州阿斯伯里神学院(Asbury Theological Seminary)圣经研究的教职员管理与阿达·汤普森教席教授(F. M. and Ada Thompson Professor)。

J. 哈维·沃尔顿(J. Harvey Walton):征服迦南对信心造成的障碍,主要来自对征服的书面记载所要传达的某些假设。

在一种观念中,对以色列人的命令代表了上帝在历史上的行为的一种表现,观察者被期望去分析并由此获得关于上帝的本质的知识,上帝产生了这种现象,类似于红海的分离或复活这样的标志性行为。根据这段经文,耶和华展示了他自己是一个拯救他的人民脱离奴役的神,也是一个屠杀妇女和儿童的神。

在第二种观念中,这些诫命代表神试图改革以色列社会,使之更好地符合神的道德理想,可与摩西律法或先知宣言相媲美。根据第二种解读,耶和华的理想社会包括尊敬父母、关爱穷人,但也包括种族灭绝。

这种障碍通常表现在人们不愿崇拜一个(据推测)可能杀害妇女和儿童的上帝,或者不愿信奉一种社会道德理想(据推测)包括种族灭绝的宗教。克服这一障碍的方法是认识到这两种方法都是错误的。

征服迦南并不代表上帝在世界上作为一个示范,让人们看到和理解上帝是什么样的。它也不代表上帝教导以色列人,上帝期望他的理想人民如何行动。

征服迦南是以色列民族国家的起源故事,因此,它提供的细节是为了帮助读者理解什么是以色列民族,以及它在上帝的计划和目的中所扮演的角色。

以色列被上帝确立为世界秩序的中心,这与异教神建立城市的方式相似。

美索不达米亚的城市是宇宙的中心,那里居住着众神,那里的秩序和稳定辐射到世界的其他地方。为了建造它们,混乱的元素首先必须被压制和赶走,这样城市才能在他们留下的空间中得到提升。有时混乱的元素包括人,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野蛮人”。

这就是迦南人在以色列文学中被描述的方式。他们是陌生的,混乱的人需要赶走——这是这个词的重点ḥerem,这意味着“删除”——这样的地方神会给世界带来秩序与稳定可以建立。

重要的是要记住,神的计划和目的并不包括把野蛮人——无论他们代表谁,迦南人或其他——作为目的本身。神的形象和/或他们的人类代理人,驱赶混乱,将神圣安排的秩序建立起来,他们被选中,因为它是有意义的文化中,《圣经》是书面和代表的手段的理想状态应该是带来的内容。

如果以色列建国的故事是写在我们的文化里,而不是写在铁器时代的黎凡特文化里,它就不会以这种方式呈现。

在我们的文化中,理想的存在状态是由人文启蒙和民主革命带来的。这就是我们如何解释我们自己社会的起源故事,甚至不惜牺牲历史的准确性。我们还感到不安的是,以色列的起源故事- -我们误读为上帝建立一个理想社会的普遍公式- -并没有遵循这种模式。但是,征服并不代表上帝建立一个理想社会的普遍公式;相反,它把以色列作为世界秩序的中心,通过这个中心,神根据文献所依据的文化中固有的思想来运作。

征服不是一个种族灭绝的故事;这是一个创世的故事。此外,上帝并没有告诉以色列人——或者我们——创世应该是什么样子。相反,他告诉他们以色列被创造的目的是什么——世界秩序的中心,神将居住在那里,并带来他的计划和目的——他这样做是使用创造的意象,这将为他们带来这个意义。

迦南人被描述为混乱的粗野元素为了将他们置于叙述中。他们被污蔑和非人化,就像我们现代革命故事中的贵族压迫者被污蔑和非人化一样。

但是,将妇女和儿童置于刀剑之下——并以自己的内在逻辑为这样做辩护——并不代表上帝对以色列的目的和理想的本质,正如将妇女和儿童拉上断头台并不代表民主的本质和理想。

我们可以理解和欣赏自由派们在法国试图带来的东西,即使我们不赞成他们这样做的方式。同样的,对圣经的读者来说,正确的解释是理解和欣赏上帝在以色列所带来的一切,我们也可以这样做,而不需要赞成这些方法。

我们可能会问,为什么神没有教导以色列人以我们所赞同的方式行事。那个问题没有抓住要点。那是一个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文化。上帝的目的不是要改革这种文化,而是在其中进行有意义的交流。

作为解释者,我们的任务是不判断神的行为或者以色列的行为,而是要理解这些行为是要完成什么:不是杀死罪人或他者,而不是制定一个理想的社会,但在概念上建立以色列神的工作的地方进行,覆盖整个世界。

希望这种对解释的微妙调整能帮助焦虑的基督徒更健康地理解圣经中的上帝,而不会感到道德上的妥协。

哈维·沃尔顿(J. Harvey Walton)在北卡罗来纳州圣安德鲁斯大学的逻各斯学院(the Logos Institute of St. Andrews University)攻读分析神学博士学位。他与人合写了三本书: The Lost World of the Conquest(《征服的失落世界》),The Lost World of the Torah(《律法的失落世界》),Demons and Spirits in Biblical Theology(《圣经神学中的恶魔与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