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訴韋德」案翻案後，愛達荷州墮胎法受高等法院權衡應用

美國最高法院的左傾大法官們就愛達荷州檢察長拒絕接受要求緊急墮胎的聯邦指導意見一事，對該州檢察長進行了質詢，因為他堅持認為，聯邦政府不能要求醫院進行違反州法律的手術。

本周三，最高法院聽取了莫伊爾訴美國(Moyle v. United States)和愛達荷訴美國(Idaho v. United States)合併案件的口頭辯論。這是一起針對醫院能否就《緊急醫療和勞動法》(Emergency Medical Treatment and Labor Act,簡稱EMTALA)提供墮胎的案件。

《緊急醫療和勞動法》於1986年通過，其重點是「無論支付能力如何，公眾都能獲得緊急服務」，要求參與醫療保險的醫院向所有人提供醫療服務。

「醫院必須為緊急醫療患者提供穩定治療。如果醫院無法在其能力範圍內穩定患者病情，或患者提出要求，則應實施適當的轉院治療，」EMTALA信息頁面解釋道。

2022年7月，就在最高法院推翻「羅伊訴韋德」案，並允許各州再次對其境內的墮胎行為進行監管後不久，美國衛生與公眾服務部發布了指導意見，聲稱EMTALA要求醫院急診人員提供墮胎服務。

愛達荷州副檢察長約書亞·特納(Joshua Turner)在高等法院辯稱，衛生與公眾服務部對EMTALA進行的解讀，超出了其初衷。

特納說：「各州對行醫進行監管。如果急診室醫生可以進行他們認為合適的任何治療，那麼醫生不僅可以無視州墮胎法，還可以無視州對阿片類藥物使用的規定和知情同意的要求。」

特納接受了大法官索尼婭·索托馬約爾(Sonia Sotomayor)、凱坦吉·布朗·傑克遜(Ketanji Brown Jackson)和埃琳娜·卡根(Elena Kagan)的批評性提問和評論，其中一些問題集中在墮胎機會和愛達荷州的《生命保護法》上。該法於2022年頒布，限制大多數墮胎，但強姦、亂倫或「為防止孕婦死亡所必需」的情況除外。

索托馬約爾擔心特納辯稱「沒有任何聯邦法律禁止任何州說，『即使一名婦女會死亡，你也不能進行墮胎』」，並聲稱有些州的墮胎禁令「甚至沒有」拯救母親生命的例外情況。

當特納反駁說：「據我所知，沒有一個州不包括拯救生命的例外情況」時，索托馬約爾打斷說：「至少有些州一直在辯論這個問題」。

隨後，索托馬約爾舉了一個例子：佛羅里達州的一名孕婦需要墮胎以挽救生命。因為她還沒有遇到危及生命的情況，所以手術被推遲了。

特納回應說，愛達荷州的法律確實允許醫生「善意地判定救生護理是必要的」，並在婦女瀕臨死亡之前實施墮胎手術。

大法官塞繆爾·阿利托(Samuel Alito)是法院中較為保守的大法官之一，他間接批評了索托馬約爾的提問方式。他對特納說：「今天在這裡向你展示了一些非常快速的案例摘要，你被要求對這些特定案例中的適當做法做出快速判斷。」

阿利托補充說：「我認為你們幾乎沒有機會回答一些假設性問題，」他說，一名專業醫生會說：「這不是我行醫的方式；我需要對個案有更多了解」。

卡根指責愛達荷州奉行「墮胎例外論」，稱愛達荷州是在說，「我們將接受『專業醫療標準』，在其他所有情況下都是如此，但在墮胎方面卻不是這樣」。

特納回答說：「墮胎並非特例。有很多情況下，州政府會進行干預，『說這種情況下的護理標準是X而不是Y』。」

特納舉例說，不同的州對醫院使用阿片類藥物治療慢性疼痛患者的時間有不同的限制。

卡根說，根據特納的推理，宮外孕的治療可能會受到威脅。他回應說，「這種理解是一種淺薄的理解」，以解釋各州是「其公民的主要醫療服務提供者，而不是聯邦政府」。

她回答說：「對於婦女健康而言，這可能過於『輕視』了。」

美國司法部副檢察長伊麗莎白·普羅洛加爾(Elizabeth Prelogar)支持拜登政府的EMTALA指南，駁斥了該案與墮胎禁令有關的說法。

普羅洛加爾說：「即使是在多布斯案之後大幅限制墮胎的州，一般也允許有例外情況，以保障母親的健康。但愛達荷州將終止妊娠定為重罪，可判處數年監禁，除非有必要防止婦女死亡。」

普羅洛加爾認為，愛達荷州的墮胎法使得面臨嚴重但不危及生命的健康問題的孕婦，更難在醫院獲得必要的醫療護理。

她說：「如果一名婦女來到急診室，面臨嚴重的健康威脅，但她還沒有面臨死亡，醫生要麼推遲治療，讓她的病情實質性惡化，要麼將她空運出州。」

首席大法官約翰·羅伯茨(John Roberts)向普羅洛加爾詢問，EMTALA指導意見是否會迫使宗教醫院違反其對實施墮胎提出反對的良心。

普羅洛加爾說：「聯邦良心保護適用於實體層面的醫院。」他補充說，根據HHS的一份報告，沒有已知的醫院「一概反對提供挽救生命和保護健康的終止妊娠護理」。

當被問及個別醫生可能出於良心原因反對實施墮胎手術時，普羅洛加爾說，他們也受到聯邦良心保護。

她解釋說：「如果個別醫生出於良心，反對提供終止妊娠護理，EMTALA本身就規定了實體層面的義務。醫院應制定計劃，在確保為急診提供適當人員的同時，尊重個別醫生的良心反對意見。」

當羅伯茨問及如果所有在職醫生個人都反對實施墮胎手術會發生什麼情況時，普羅洛加爾回答說，EMTALA「不能推翻」反對意見，任何後果都將由醫院而不是醫生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