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統治你心中的「野獸家園」?
著名畫家莫里斯·森達克(Maurice Sendak)剛剛過世,咋看他好像沒有太多可以教導基督徒的。畢竟,他是一名無神論者,有着憤世嫉俗的觀點,滿口髒話。但在所有這些背後,我想,森達克看到了某些「世界墮落了的榮耀」,那是我們作為耶穌的跟從者有時忽視的。
森達克最著名的作品是他的兒童書籍《野獸家園》(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它是關於一個叫作馬克思的男孩被送到他的房間,因為他告訴媽媽他要吃了她。我的兒子們愛這個故事。當我讀這個故事時,他們開始在座位上轉來轉去,當他們聽到他的房間變成了一個森林,他遇到了可怕的露着牙的野獸。
我的孩子們是正常的。當我和他們一樣大時,我也像他們那樣愛這個故事。當我和人們談到我的那個時代,我發現這本書至少在兩代美國兒童中間激起了特別的反響,不管他們的種族、社會、經濟或宗教背景如何。
森達克說「野獸「起源於他對他成長擴展了的家庭的懼怕和厭惡,他們想要擁抱、親吻他並且「吃了他」。但我認為有更多原因讓這個故事如此持久。
如果,就如古代和當代智慧告訴我們的,故事存在是為了幫助我們理清我們的懼怕和願望,那麼這個故事提醒我們一件在人類藝術中到處可見的事情,從洞穴壁畫到鄉村音樂到戛納電影節。我們害怕在那可怕世界中的狂野。不管我們害怕有鋒利牙齒的老虎、華爾街崩潰、瘧疾還是父母即將發生的離婚,有着令人恐懼的威脅的力量在那裡,我們無法掌控。
但森達克也,至少在他的藝術想象力中,識別出了某些基督教清晰啟示給我們的事情,比「外在世界」更加糟糕的是難以掌控的內在「狂野」,那些在我們靈魂中的熱情、欲望、憤怒、渴求和悲傷,看起來甚至更可怕,因為它們是隱藏着的,如此接近,在我們自我的內核中。我們裡面的「狂野」看起來沒有盡頭。它只是貫穿着整個生命周期改變,從幼兒時的發脾氣,到青少年的荷爾蒙,到中年危機,到面對死亡的老年人的孤獨和憤世嫉俗。
這種故事森達克憑直覺知道是屬於一種更大的知識:外在和內在的「狂野」需要被統治。「狂野」需要被控制,被支配。我們需要一個國王,並且我們需要成為一個國度的一部分。終究,當馬克思獲得自我控制時,他得到了控制野獸們的力量,伴隨着他被稱為「野獸之王」。
我不知道森達克在去世前的那些時刻,生活中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希望可能(只是可能),他發現自己這個孤單的人可以做他故事中那個小男孩做的事情:直面狂野,用話語去成為王。那話語來到世界,狂野不能得勝它。
故事最後,粗暴的旅程結束,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就是媽媽因為他的狂野而把他送進來的那個房間,沒有晚餐。但他和野獸們的時光之後,他發現晚餐已經在等着他。「還是熱的」,書最後寫道。
書發布後,精神病學家Bruno Bettelheim說,故事的可怕性不在於野獸,是在於房間本身的「時間暫停」。被獨自一人關在房間,沒有食物,代表着被遺棄,是一個孩子可以面臨的最大威脅。可能這是森達克最害怕的。
那是福音書中講到的懼怕。就好像孩子被野獸驚嚇,我們撤退到「奴僕的心」,所以「仍舊害怕」(《羅馬書》8:15)。儘管福音提醒我們,一生之久,我們有一位在我們前頭走的「先鋒」(《希伯來書》6:20)。我們聽到一個聲音告訴我們「剛強壯膽」,因為「我不會離開你或丟棄你」(《約書亞記》1:5),不管你的內心感到如何荒涼。他是唯一有權柄告訴控告我們的魔鬼「走開」的一位。
莫里斯·森達克探究了我們古老的問題。我只能希望,在那些最後的時刻,他看到了壓倒魔鬼的耶穌的十字架。我希望他看到耶穌走出耶路撒冷城門,去往野獸的世界,並成為一切「野獸」永遠的王。
本文選自Russell D. Moore的網站russellmoore.com。
拉塞爾·摩爾(Russell D. Moore)博士是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美南浸信會神學院(Southern Baptist Theological Seminary)的院長和教務處高級副主任。他是高瞻浸信會(Highview Baptist Church)的布道牧師,同時也是《The Kingdom of Christ and Adopted for Life》一書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