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派博牧師的兒子如何描述他的父親?(1)
巴拿巴·派博(Barnabas Piper)為生命之路基督教資源機構(LifeWay Christian Resources)工作,在世界雜誌(World Magazine)撰寫專欄,也是最近出版的新書《牧師的孩子:找到你自己的信仰與身份》(The Pastor's Kid: Finding Your Own Faith and Identity)的作者。他是有着極大影響力的牧師約翰·派博(John Piper)最年幼的兒子,這正是他在自己著作中所角力、所反思的一段經歷。本文是他接受基督郵報採訪內容的第一部分,巴拿巴·派博回憶了他第一次明白自己的身份乃是「牧師的兒子」時的經歷,他與他哥哥們討論作為約翰·派博兒子的意義,以及他從父親那裡繼承的屬靈經歷。
(注意:採訪文字經過編輯,以更加精簡和清晰)
基督郵報:對那些不熟悉令尊/不了解他教導的人而言,你將如何為我們介紹他?
巴拿巴·派博:我盡力而為。我的父親差不多寫了30到40本書。如果從中選取最有代表性的,也是最著名的一本,可能應該是《渴慕神》(Desiring God)。這本書傳達出意味深遠的信息。除此之外,他也因為什麼是基督教享樂主義和他的標語口號而出名--這聽上去非常像推銷員的廣告。不過這更是一條基準線,在此之上,他建立了他所有的事工:「當我們在神之中得着滿足之時,就是最為榮耀神之時。」其觀點在於:我們受造乃是為了快樂,而在榮耀神之中,我們尋得了我們的快樂。所以,追求快樂是好的,只要是以尋求神為目的而達成的快樂。
他還有其他一些出名的著作,比如在《渴慕神》出版15年之後的《別虛度你的人生》(Don't Waste Your Life)。該書與《渴慕神》有着同樣的神學原理,不過內容上更平易近人一些,所以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出版時,在大學生和青年人中間產生了巨大的反響。該書是他真正在全國聞名的跳板。在紀里歐(Louie Giglio)主辦的熱忱大會(Passion Conferences)上,大多都有他的講演。他在全世界的各種活動中發表講演。我不知道他到底賣了多少書,也許有幾百萬吧?不過在另一方面,他33年來一直在伯利恆浸信會教會(Bethlehem Baptist Church)當牧師,年復一年地堅持了那麼久。所以,他既是一個全國聞名的人,也是本地基層教會的一位牧師,激勵着所有的同工。他其實並沒有追求全國聞名,他只是一位牧師,這就是他向教會傳遞的信息,只不過碰巧這個信息引起了全國乃至全球數百萬人的共鳴。
基督郵報:按照你剛才所述,這些事情對他的孩子意味着什麼,其中又有哪些神學方面的因素?
巴拿巴·派博:成長過程中,有這樣一位嚴肅對待聖經的父親相伴,真是一種恩典。我這可不是一本正經地說這樣會完全沒有一點樂趣,而是從嚴格意義上講,聖經是你尋求問題答案的地方,是尋求人生指引的地方,是當你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問題時可以尋求解答的地方。並不僅僅如此。聖經是神的話語,所以投入聖經,就是與神在交流。如果你想知道神的意願,如果你想找到真正的快樂,如果你打算明白如何應對困局或者困難,答案都在聖經里,神想要你在聖經里得到解答。所以,那是問題的一面,聖經為我提供了可靠的基礎。面對各種起起伏伏,不過我總是持守不離。聖經是真理。我們跟從聖經就是了。
而另一面,就向其他所有孩子一樣,我跟我的父親不同。我們並不在所有問題上都亦步亦趨地贊同我們的父母,就像其他所有孩子一樣,無論是政治、喜歡的棒球隊以及所有在家庭餐桌上不該談論的問題,當然還有宗教、政治等等。孩子和父母不一樣。不過當你的父親影響了數百萬人的時候,要反對他們,那感覺說起來就像逆着潮流游泳一樣。這並不是說我跟父親談一次話那麼簡單。當我找他談話時,確實如此。他並沒有用影響力凌駕於我之上,不過,如果我打算寫一些反對他的東西,就會有成千上萬的人說:「你怎敢反對他?」作為一個孩子,你可能繼續說:「那又怎麼樣呢?」不過,既然他是個很有影響力的人,那就像反對葛培理(Billy Graham)或那樣的人一樣,這是一種挑戰。我寫這本書,就是這樣一種對自我身份認同意義上的挑戰。從宏觀上講就是這樣的。
從微觀上說,所有牧師的孩子,都在他們教會環境中會感受到同樣的事情,在這裡,爸爸會說:「我們相信這些關於R級電影的評論。」而孩子則說:「好吧,我們不相信。」現在你要面對整整一個教會的人,因為他們都相信牧師說的話。
基督郵報:作為牧師的孩子,除了在教堂參加禮拜,你最早的記憶還有什麼?
巴拿巴·派博:關於自己是牧師的孩子,最早印象深刻的事情差不多是一年級時,在主日學校的事情。我想我講了一個書里的故事。我們玩聖經棒球,那是一個關於聖經的小遊戲,如果回答對一個簡單問題就上1壘。隨着問題難度上升,就上2壘、3壘,然後本壘打。我上場「擊球」,然後對方提問:「哭泣的先知是誰?」這是給6歲小孩的問題。我覺得壓力很大,必須答對,因為作為牧師的孩子,仿佛就應該知道這事。當時我腦子裡只知道兩個先知:一個是以賽亞,一個是耶利米,我猜是耶利米,碰巧答對了。這場景就這樣被凝固下來,因為回憶往事的時候,這場景被濃縮成了「我在重壓之下完成任務,感覺真好」。
基督郵報:你有多少兄弟姊妹?
巴拿巴·派博:三個哥哥,一個妹妹。
基督郵報:作為牧師的孩子,你在兄弟姊妹之間的排行,有多大的影響?
巴拿巴·派博:哥哥們和我都是父母所生,妹妹是在我12歲時候收養的,所以她的生活經歷和我們兄弟幾個完全不一樣,當然,這大部分原因是在於,在她被收養時,她是成長環境中唯一的女孩,而我們成長所在的教會,這時已經規模很大了,所以她的經歷和我們有明顯不同。
我從來沒有坐下跟我的哥哥們仔細談過他們的成長經歷有哪些不同,不過為了讓這問題清楚一些,我可以提供一個大致的時間線索:我的父親在1980年成為牧師。他一直都在同一間教會。我最大的哥哥當時差不多8歲了,二哥大概5歲,然後是只有幾個月大的三哥,所以他基本算作以牧師的孩子為身份而長大的。我83年才出生,我一生下來就是牧師的孩子。
我們都經歷了同樣的發展歷程,當我們出生的時候,教會是中等規模大小,當我們成為牧師的孩子時,教會發展成超大型教會。在1980年到我搬走的2001年之間,教會由三四百人的規模成長到2000人,2001年到我父親退休時,人數又增加了一倍,超過4000人。
基督郵報:你們之間是如何相互支持、相互交託,以承擔約翰·派博的孩子這一身份的?
巴拿巴·派博:並非如此。我們在成年人後才有這個意識。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在還是孩子時,並沒有這個意識。因為我們年齡不同,我們相互差不多都差了3歲,因為我的幾個哥哥都在相當年輕的時候就搬離了家庭,或者是因為讀大學早的關係,或者是因為他們高中一畢業就馬上離開了,我們都沒有太多的一起成長的歲月。最近幾年,我們回家聚在一起相互交流的機會反而多了。在長大成人過程中,我們都是單獨成長的。
基督郵報:與你的哥哥們進行這樣的談話有幫助嗎?
巴拿巴·派博:是的。從拓展視角的意義上說,很有幫助,不過重要一點在於,無論是跟他們或者跟其他牧師的孩子對話,我一直在思考的一個重要問題是,我的經歷是孤立的,還是能精密切合其他人的所見、所歷?聽聽他們的描述,聽聽十多個其他牧師的孩子的講述,讓我意識到,這裡有一些共同的事情,有一些共同的線索,也能穿連起牧師的經歷。
(翻譯: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