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文的進化論能解釋基督徒為何幫助他人麼?
人類做好事,是因為他們害怕如果他們不這麼做,神就會懲罰他們嗎?
對純粹達爾文式的世界觀而言,最大的絆腳石就是這類特質和行為的頑固存在,嚴格地說,這些特質和行為無法助長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嘴裡那著名的「自私基因」。
最顯著的阻礙就是人類的利他行為與合作。如果自然選擇是一種「零和遊戲」,那就是說,如果你自私的基因獲勝,那麼我自私的基因就失敗,既如此,我又何必與你合作呢?
各種企圖迴避這問題的嘗試無非就是些「這只是個故事」、「無法核實、無法證偽的故事來解釋」,通常還能把話題扯到劍齒虎上。
這是最新例子之一:用了一個特別的辦法,涉及到對神的信仰,或者說,至少涉及到了某個神。
最近出版的自然(Nature)雜誌上的一篇文章得出的結論是:「用公正、無私來對待他人讓大規模的合作機制、比如貿易和市場」的創造成為可能。這篇文章隨後說這些人之所以採取不那麼自私的行為是因為「擔心一個採取懲罰措施的神正在觀看」。
由宗教驅動的「慷慨之舉……(也許)有助於促成了人類成長所需要的信任。」
但我們又如何知道這情況是不是真的呢?畢竟,我們又沒辦法去採訪那些在「大規模合作機制、比如貿易和市場」初創時期的人類。
作者的答案是,這一切的事物都是一系列博弈的結果。
他們召集了來自全球代表不同信仰的600人——有信基督教、印度教、佛教、泛靈論和祖先崇拜的——這些人都「對神聖的報應有着各種不同的態度」。他們要求參與者參加一個遊戲:「他們在哪裡能奉獻出一些數量有限的硬幣,是向屬於自己社群的人提供,或者向異域一群從未蒙面的同信徒之人提供。」
「這遊戲設計得很仔細,讓每個參與者都能依據自己的良知來決定到底把硬幣放在哪裡。」
他們發現:「當人們說不曉得神是否會懲罰時,他們向遠方的同為信徒之人杯子裡放的硬幣就顯著減少。」由此,研究者得出的推論就是如果信仰一個會進行懲罰的神,那就有助於以公平和無私待人。
他們還很快得出推論說我們不該「對有信仰之人的仁慈之心持太過肯定的態度。」
當然不。
一個明顯的問題就是我們遙遠的祖先都不是什麼基督徒、印度教徒或者佛教徒——這些信仰都在農業和文明誕生很久以後才興起。當代基督徒或佛教徒能教我們關於史前人類的知識非常有限。
這實驗真正表明的內容其實是今天這些人所持有的信仰是如何影響他們對待他人,這很顯而易見。不僅如此,這裡所描述的東西也並非什麼利他主義或者慷慨。這甚至跟信仰無關。這也無法解釋特蕾莎修女或最近埃博拉病毒爆發後去照顧患者那些傳教士醫生們的行為。
在聖經傳統里,說我們「害怕」神——希伯來詞是yare——這意味着我們敬畏他。這敬畏包含着以仁慈和慷慨對待他人。此外,作為按照一個仁慈、慷慨而又心地高尚的神之形象而被創造出來的人,我們也可以擁有這些品質。
正因如此,而並非與迷信相關的原始恐懼,才會產生林肯所謂的「我們人性中的善良天使」(better angels of our nature)。
(翻譯: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