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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穆斯林到基督徒:他如何走出恐怖組織與自殺性抑鬱?

從穆斯林到基督徒:他如何走出恐怖組織與自殺性抑鬱?

(圖片:UNSPLASH.COM/ROD LONG)
(圖片:UNSPLASH.COM/ROD LONG)

就如傑依所說那樣,他信主就是個神跡。

他自小在阿富汗一個穆斯林小康家庭長大,甚至還一度想過要參加恐怖組織。那時的他肯定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拋棄伊斯蘭教信仰,也不會想到之後會面臨自殺性抑鬱症,更不會想到是主把他從中救出來。

傑依(化名)上周接受基督郵報電話訪談時表示,當恐怖襲擊在世界各地爆發時,他內心深處曾頌讚這種以伊斯蘭教為名發動的致命性攻擊,在網上被洗腦後一度策劃自己發動「聖戰」。

傑依現年30歲,2001年15歲的他去英國尋求庇護,以躲避塔利班組織以及美國對9-11恐怖襲擊的打擊報復。他解釋說,他成了自己告訴英國政府所逃避的那種人。

 「我被洗腦了,變得非常極端,」他說。「那個信仰讓我去發動聖戰。我信仰越深,內心就越極端。」

但是傑依從來沒有參入恐怖組織或是發動聖戰。今天,他是全球無數穆斯林改信基督教的歸主者之一,但也因為這個決定帶來的威脅,他們不得不四處流亡。

儘管傑依現在已經是英國公民,並且已經在肯特(英國東南部州名)生活了大約12年,但感覺好像在自己的國家再次淪為尋求庇護者,因為他被迫搬家,確保自己的安全。

他曾感到自己被穆斯林拉進暴力之中,但也正是這種宗教的暴力面最終把傑依推開了。

傑依一直是屬靈的人。他說,當他開始對伊斯蘭有質疑,甚至開始有意遠離的時候,他開始對其他各種信仰敞開心扉,並在網上對這些宗教進行徹底的研究。透過深入的了解與研究,2013年傑依接受了最感興趣的基督教信仰。

2014年,他在肯特合夥做生意雇用的司機送給他一本基甸聖經(Gideons Bible),(世界各地的旅館及汽車旅館都有基甸聖經,是基督教的聖經版本之一)。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完全理解了伊斯蘭教和基督教之間的鮮明的對比。

 「我在讀登山寶訓的時候,淚水情不自禁地就流了下來,」 傑依說:「當主耶穌在聖經中說到,『要愛你的仇敵』,我的靈魂就像被誰狠狠揍了一拳。「

 「我說,『等等,不是有人讓我只要找到猶太人和基督徒,就殺掉他們,讓我去打老婆,還是其他那些事嗎?我這麼做了,因為我相信這一點,」他繼續道:「然後,這兒卻有個叫耶穌的,告訴我要愛我的仇敵,這個宗教一定有什麼問題。」

儘管傑依直到2015年才受洗,但是他決定接受基督信仰遠離伊斯蘭之後沒有多久,就嘗到了新信仰要他付出的代價。

他剛和妻子結婚一年,就正式從內心深處離開了伊斯蘭教。她是阿富汗的穆斯林女人,和家人在巴基斯坦生活。傑依告訴她,他不再是穆斯林了,妻子卻堅持讓他參加穆斯林禱告。

傑依解釋說,妻子的家人不同意她去英國找他,除非他們徹徹底底地相信,傑依還是虔誠的穆斯林。即便是那個時候,得到她家人的信任也花了了很多年。

傑依接着回憶說,「她深感沮喪,始終無法理解。她說,『你怎麼能說出口?『自從她知道我不是穆斯林之後的三年,她越來越堅持讓我禱告。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2015年的1月的阿富汗。那天晚上,我們大吵了一架,我就服下了100片安眠藥,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多虧傑伊的舅舅把他送到了喀布爾的醫院,他撿回一條命。然而妻子的批評並非是唯一導致他想自殺的原因。

他放棄伊斯蘭信仰,也與合夥做生意的巴基斯坦穆斯林的裂痕有關,他們在肯特一起做生意四年。傑依的同事開始意識到他不再是穆斯林,事情最終達到白熱化,他不得不離開苦心經營的事業,並付出了巨大的經濟損失。

 「我妻子走了,事業也敗了,」 傑伊說。2015年,他自殺未遂,回到了英國。

 「我回到了英國,再一次打算結束生命。我還是搞不定,」 傑依說。「那時我雖然知道聖父與聖子,也相信聖靈,但是有很多事情我還是無法全部弄懂。」

回到英國之後,傑伊的尼日利亞籍醫生介紹他去到一個尼日利亞的五旬節教會。這個教會距離傑伊在肯特的住處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

 「早在2015年的6月我就受聖靈洗禮,我便更深地迷上基督與聖經。我已經讀了兩遍聖經,」他解釋道。「如果不是遇到那個尼日利亞醫生,我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傻事。感謝神奇蹟般地救了我,我現在知道,發生的一切都是神為了救我!」

因為他改信並接受教會,傑依面對許多來自同事、家人和肯特穆斯林的威脅,這讓他繼續生活在那裡變得兇險起來。

儘管他也把一些威脅告訴警察,但警察告訴他,除非有人對他進行人身傷害,否則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這不就是社交恐怖主義嘛?」傑依問。「麻煩英國政府能不能定義一下什麼是恐怖主義?不一定把什麼東西引爆了才算是恐怖主義好嗎?我歸主的四五年,就不斷感受到恐怖。我還要承受到什麼時候?我還要吃抗抑鬱藥到什麼時候?」

因為遭遇到這些威脅,傑依知道他需要搬到英國其他地方,穆斯林社區不是那麼強硬的地方。

他聯繫了英國巴基斯坦基督徒協會(The British Pakistani Christian Association,簡稱BPCA),這是倫敦的一家公益組織,遍布整個美國,由七位同工牧師牽頭,旨在幫助那些因為歸主而遇到危險的原穆斯林。

」當時的情況是,我正在尋求發生的出路,或者找人傾訴都行,」傑依解釋說,「我真的感覺,某種程度來說,我已經被這個國家的政府和警察出賣了。「

BPCA(英國巴基斯坦基督徒協會)幫助傑依與英國另一個地區的教會領袖取得了聯繫。他們不但願意為傑伊提供庇護之所,還給他提供了一份工作,讓他和一位牧師做教會的庭院設計師。

「我現在藏身於大英帝國,這本應該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國家,」傑依說,「可是我卻丟了生意,被迫離開居住了12年的地方。我愛那個地方。如今我還依然在自己的國家尋求一地容身,就是這個我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國家。」

剛開始的三個星期,傑依只能住在這個教會的附屬小屋裡,知道一位英國牧師設法幫他住進了附近教會的牧師住區。在從肯特搬走之前,為了安全到達教堂,他不能不驅車超過45分鐘到遠一點的地方禮拜。「這就是我需要的——住在教會,還安全,」 傑伊說。

 「我得在英國尋求庇護,是不是很有趣?」

傑伊並不是一個特例。BPCA幫助了大約10個像傑依這樣的改信者,他們在英國離開伊斯蘭教後遭到威脅,其中最被人熟知的是尼薩爾·侯賽因(Nissar Hussain),他曾經歷了長達17年的迫害,直到2016年才逃亡到布拉德福德(英格蘭北部城市)。

據BPCA介紹,當時布拉德福德警方告訴侯賽因,他只有兩個星期離開家,不然就會有生命危險。BPCA幫助他找到了新的住處後,一個警員幫他購置一些生活用品。他搬家前的一年,他在住處外遭遇襲擊,並且斷了兩根骨頭。

 「隨着受害人的數量增加,我們要提供的緊急住房也在增加。」 BPCA主席威爾遜·喬杜里(Wilson Chowdhry)告訴基督郵報。「我們有意在整個英國擴大該牧師群體。我們也願意與各夥伴團體機構,向全世界具有同樣經歷與需求的任何變教者提供幫助。現在我們就偶爾會收到來自於像加拿大、美國這樣地方的尋求幫助的請求。」

喬杜里補充說,英國關於對改信者仇恨犯罪的法律仍待改變。喬杜里呼籲就《2006年種族與宗教仇視法案》(Racial and Religious Hatred Act 2006)(與英國警長協會(Association of Chief Police Officers))關於仇恨犯罪的指導方針進行修改。

 「我們撰寫了對改信者的仇恨報告,我們將報告提交給由政府去年4月舉辦的仇恨犯罪調查,「喬杜里說道。」首相特麗莎·梅要提前選舉,仇恨犯罪調查便被擱置。所以我們的報告並沒有得到重視,更沒有在最後的決定環節起到相應的作用。但是我們認為這關鍵會幫助人們認識到,關於對改教仇恨的政府法律需要做出改變。」

BPCA也向英國政府遞交了請願書,請求其開展內政部調查以妥善處理改教仇恨案件的受害者。任何想與BPCA合作,為穆斯林改教者提供提供庇護之所,都可以點擊這裡聯繫我們。」

至於傑依,他可以在教會住區一直住下去,直到他可以自立生活。而他計劃有一天回到阿富汗,並且在喀布爾(阿富汗的首都)創辦一間教會。傑依說:「根據阿富汗的土地法,創辦教會還依然是非法的。」

 「讓我們一起向不公平的憲法發出挑戰。既然1百萬甚至更多的阿富汗錫克教徒可以擁有自己的敬拜場所,為什麼作為土生土長的阿富汗人,我就不能開一間教會呢?我相信主耶穌基督會讓這改變的,他是創造這天地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