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徒的世界觀里為何有地獄?
如果你把美國的基督教看成一個鐘擺,那我們當前所處位置與第一次大覺醒運動(The First Great Awakening)時截然相反。當喬納森·愛德華茲(Jonathan Edwards)在那次著名的布道中宣講「罪人在憤怒的神手中」時,他將人類比作與神憤怒審判之火之間命懸如蛛絲一線,唯有神的恩典將人托住。根據當時的記載,聽眾們悲傷到只能倚着教堂的立柱而站,仿佛不這樣就要墮入地獄火湖一般。而就像我前面說的那樣,這般光景,如今在這裡是再也見不到了。
確實,在邁克爾·麥克萊蒙(Michael McClymond)教授看來,一種完全不同的觀念正在興起,甚至在福音派教會中也方興未艾。這是所謂的「普救主義」(universalism),相信最終神會救贖每個人,甚至撒但和惡魔們也許都會得救。
麥克萊蒙寫了一本關於普救主義歷史與信仰的專著,也談到了該主義最近在美國基督教中的再現。在The Devil’s Redemption(暫譯為「魔鬼的拯救」)一書中,他記載了像羅布·貝爾(Rob Bell)這樣的作家如何復興、推廣這種老舊而又邊緣的觀念:神永遠不會最終審判任何人,而會繼續懇求邪惡者們進入永恆,直到最邪惡的人都能悔改並相信。
在接受今日基督教(Christianity Today)採訪時,麥克萊蒙表示,這種教義不僅僅是神學上的錯誤,而是「更深層問題的症狀」。他的意思很容易明白。我們所生活的時代,許多基督徒焦急地要把神對罪——尤其是性方面犯罪——的咒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將其替換成更接近於治療、以感覺為中心的做法。正是在這樣的神學氛圍中,普救主義茁壯成長。麥克萊蒙稱此為「神學家的鴉片」,因為這讓他們能去講述一種和平共存的文化,而這恰恰是很多人想要聽到的:神是宇宙里廣大無邊的老爺爺,永遠不會讓任何人對悖逆神的作為負責。
看吧,我已經明白普救教義訴求了。路易斯(C. S. Lewis)也明白這點。在《痛苦的奧秘》(The Problem of Pain)一書中,他寫到:「沒有哪個教義比這更讓我想從基督教中除掉的了……,不過」他補充到,對罪永恆的懲罰「有聖經的充分支持,尤其是我們主自己話語的支持,這一直是基督教世界所堅持的內容,也有理性的支持。」
耶穌確實非常多次而且生動形象地談論過地獄,比新約里任何人都要多。這就是路易斯能得出結論的部分原因所在,也就是說,真正、永恆的審判,雖然極其可怕,卻是基督徒能確認神之聖潔以及人類道德自由的唯一途徑。
普救主義向神索取的這種愛根本就不是愛。想象一個永遠不讓罪終止的神,一個永遠不會將下決心要把犯罪之人隔離開的神——一個對那些拒絕神幫助也不承認神權威的校園槍擊案兇手、種族滅絕的獨裁者、強姦犯、造謠者或欺騙者們永遠不會說「該住手了」的神。如此,就沒有對創造的終極復原,得救贖者也永無平安可言。
路易斯的洞見在《痛苦的奧秘》和《夢幻巴士》(The Great Divorce)中有所介紹,他說地獄不僅僅是一個地方,還是一個過程。路易斯寫到,許多活在這世界中的人,已經踏入了地獄早期階段,那就是他們想要過沒有神的生活。路易斯說,最終神會讓這些人得償所願。但他們並不會喜歡這下場。
對反對此觀點、認為這不公平的人,路易斯以一個尖銳的問題予以回應:「你要求神做什麼?」抹去你過去所有的罪,而且還要不惜一切代價,給你一個全新的開始,奉上一切奇蹟式的幫助?他在骷髏地已經這麼做了。」你想要神原諒你?他已經在基督里給出了寬恕。你想要神別管你?「好吧,」路易斯寫到,「我恐怕這就是他在做的。」
神有一件事情不會做——也不能做——就是讓拒絕神之愛的人去「勒索整個宇宙。」地獄不會對天國擁有永恆的「否決權」。
將臨審判的應許——這是我們每次背誦使徒信經時都會承認的東西——對基督徒所期望那個被恢復過來的世界不可或缺。這不僅是讓人認真對待傳教大使命的動力,也是在基督里得寬恕之福音如此美好的原因所在。
所以,我支持邁克爾·麥克萊蒙。對那些認真對待自己信仰的基督徒而言,永恆的結局,正如聖經里所教導那樣,必須有那麼一個地方。普救主義並非可選項。
參考內容
普救主義,「神學家的鴉片」,如何成為主流,邁克爾·麥克克里蒙德,接受保羅·科潘採訪,今日基督教,2019年3月11日(How Universalism, 『the Opiate of the Theologians,』 Went Mainstream, Michael McClymond, Interview by Paul Copan | Christianity Today)
要接觸未得救的基督徒,首先要幫助他們迷失方向,迪安·英塞拉(Dean Inserra),今日基督教,2019年3月5日(To Reach Unsaved Christians, First Help Them Get Lost, Dean Inserra | Christianity Today)
你比神更有愛?德里克·里士馬維,今日基督教,2018年12月28日(Are You More Loving Than God? Derek Rishmawy| Christianity Today)
魔鬼的救贖,2卷本,麥克克里蒙,貝克圖書,2018年版(The Devil's Redemption, 2 Volumes, Michael J. McClymond, Baker Boo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