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聖誕節讓你感到憂鬱?你不是一個人

我經常想象成為那些光鮮亮麗的女基督徒會是什麼樣子。她們早上五點醒來,點燃蠟燭,寫兩小時日記,然後在早餐前經營着一家小型但生意興隆的家庭藥房。而我呢,卻在這裡慶祝一些小小的勝利,比如:「我記得在衣服發霉之前把它們換洗了,」以及「今天只有一隻貓抓了沙發,願所有福氣都歸於施恩的上帝。」如果有一份聖經女性氣質的評分標準,我肯定會在「創意解讀」這一項上得分。
我四十二歲,面對現實了——我仍然在掙扎,掙扎於多年爭戰後的被拒絕感,掙扎於理解我的歸屬和我的同伴在哪裡,掙扎於理解為什麼說出真相的代價似乎總是孤獨。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在長期戰爭中倖存下來的人,卻發現沒有凱旋的遊行迎接我。我的房子反映了內部的動盪。它看起來像一個「輕度囤積者」的版本,雖然不危險也沒什麼不乾淨,但就是雜亂和喧鬧,是我日常表面下奔涌着疲憊和迷失方向的可見標誌。大多數時候,我害怕不期而至的敲門聲,因為它感覺像是一種邀請,讓人來見證我一直努力隱藏的內在混亂。
今年聖誕季讓這一切變得更加清晰。我丈夫在平安夜和聖誕節都要上十二小時的班。我女兒(她是在聖誕節出生)將和她父親在一起。我長期以來的心理治療師本月退休了,而當我童年的舊創傷在家庭被激發時,我的絕經期激素精準激增了。我以為早已經被安撫的恐懼,包括害怕施虐者會自殺,以及某種程度上責任會歸咎於我,以我沒有預料到的力量捲土重來。
這一切都與許多網紅媽媽在網上展示的完美聖誕節相去甚遠。那些照片裡有着色碼標記的日程表,以及為節日做好準備的聖經女性、精確到分鐘的行程策劃。
但網紅文化只提供模板;耶穌提供臨在。她們提供表演;耶穌提供他自己。而且,要記住他沒有進入一個精心策劃的生活,而是進入充滿汗水、鮮血和動物的氣息中,這帶來異常的安慰。他降臨在一個飼料槽里,選擇了一條絕非整潔的路線來到人間。
我仍感到一些壓力,想要展現出比我實際擁有更光鮮亮麗的樣子,仿佛讀者只有在我從一個充滿力量和決心的位置說話時才會信任我的作品。在某些情況下,我確實可以堅定而果斷。在對抗施虐男人的時候,我毫不動搖。我可以清晰自信地指出對方的行為模式,抵抗操控,並捍衛上帝女兒的尊嚴。
但這個季節剝去了我總是那個版本的自己的幻覺。我感覺不像一個帶着獎盃從戰場歸來的冠軍。我感覺像一個士兵,站在一排食人魔面前,持劍的手在顫抖。我仍在戰鬥,但感覺不穩,也許這正是耶穌最出色的位置。
我的治療師丹·阿倫德(Dan Allender)博士說得太棒了:
「保羅呼召領導者不僅要謙遜和不自誇,更要絕望和誠實。僅僅自我揭示、真實和透明還不夠。我們所受的呼召遠超於此。我們被呼召成為不情願、跛行、首要的罪魁,甚至更重要的是,成為故事的一環。保羅使用的詞是領導者要成為一個『榜樣』,但這所暗示的不僅僅是法蘭絨布板上的一個人物。他呼召我們成為懇求他人相信福音的寫照。這要求一個領導者看到自己像說真話一樣容易欺騙,像賜福一樣容易操縱,像大膽一樣容易畏縮。一個領導者既是英雄也是傻瓜,既是聖人也是罪人。」
這就是耶穌呼召的那種人。這就是他信任交託他故事的那種人。這就是他仍然用來展示他自己的那種人。這對我來說是多麼大的解脫啊!今天,即使我的房子一團糟,他也可以使用我。今天,即使我仍然懷疑,他也可以使用我。
上帝選擇了跛行者。他選擇了不合群者。他選擇了躲在鎖着的門後的人、顫抖着手的人、破碎的家庭、複雜的故事,以及勉強維持的信仰。他選擇了像我這樣的人。像你一樣的人。
所以今天,我正在抵抗假裝一切都井井有條的誘惑。我不會美化我並沒有過着的生活形象。當我的聖誕節感到有點憂鬱時,我不會假裝它寧靜祥和。因為(這是我給自己的布道)我故事的重點不是證明我的力量;它是指向他的力量。如果我的混亂中散落着麵包屑,它們不是我智慧或清晰度的麵包屑。它們是他撒下的麵包屑。是那些不導向我,而是導向他的麵包屑。是那些低語着「就算在這裡,尤其是在這裡,我都與你同在」的麵包屑。
主啊,請祝福這份混亂。
凱莉·哈姆斯(Kaeley Harms)是「Hands Across the Aisle」婦女組織的創始人之一。她是一位基督教女權主義者,很少被框框所束縛。她是真理訴說者、極限挑戰者、耶穌追隨者、虐待倖存者。她也是一位作家、妻子、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