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於護教會議稱:路易斯已預見當今的科學至上主義
20世紀著名的基督教作家C·S·路易斯(C.S. Lewis)已經預言了「科學至上主義」的興起,也就是說,科學毫無批判地被當成了宗教,堅持以權力來決定道德問題,這是學者約翰·韋斯特(John West)在美南浸信會神學院(Southern Evangelical Seminary)2014年全國基督教護教會議(National Conference on Christian Apologetics)上的論述。
韋斯特說,自己和路易斯都不反對科學,他還回憶起科學手段曾治癒了他父親的癌症。確切地說,他們反對的是科學至上主義。韋斯特對其定義為「剛愎自用地相信當代科學是提供關於世界知識的唯一途徑,其必然推論是,鑑於科學家們在科研領域的專業知識,公共政策應該由科學家來確定,甚至我們的道德、宗教信仰也都應該他們來決定。」
韋斯特是探索機構(Discovery Institute)的副主席、高級研究員,該機構是研究智能設計、文化與公共政策中科學技術所扮角色及相關領域的智庫。韋斯特曾經是西雅圖太平洋大學(Seattle Pacific University)政治科學專業副教授。他已在科學、文化和公共政策的交叉領域撰寫、編輯了12本專著及許多篇專業論文。
星期六的會議上,韋斯特依據他編著的同名著作發表了題為「魔法師的雙生子:C·S·路易斯對科學至上主義先知式的批判」(The Magician's Twin: C.S. Lewis's Prophetic Critique of Scientism)的講話,同名紀錄片已列於本文末尾。
這個標題是兩個來源的組合,分別是路易斯兒童文學作品《納尼亞傳奇》(The Chronicles of Narnia )系列中的一步《魔法師的外甥》(The Magician's Nephew,1955年)和1944年作品《人之廢棄》(The Abolition of Man)中的一句話:「嚴肅的魔法行為和嚴肅的科學行為乃是雙生子。」
除了《人之廢棄》之外,韋斯特常常引用的路易斯作品還有1933年的《朝聖者的復歸》(The Pilgrim's Regress)、1958年的《福利國家的自甘為奴者》("Willing Slaves of the Welfare State)、科幻作品《太空三部曲》(The Space Trilogy),該作品寫於納粹德國興起與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
《太空三部曲》的第三部是《黑暗之劫》(That Hideous Strength,1946年),寫的是一個叫「國立聯合實驗研究院」(首字母縮寫為NICE)的機構把英格蘭改造成科學烏托邦的陰謀。
《黑暗之劫》是路易斯最著名的非兒童小說。韋斯特說,該作品在公眾中引發共鳴,因為在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見過了科學帶來的「優生學」、新式的大規模殺人設備比如毒氣、火箭、原子彈之類東西之後,人們對科學烏托邦沒什麼好感。
「對很多人而言,科學所帶來的新時代看上去越來越像噩夢,而非樂園,」韋斯特說。
韋斯特說,按照路易斯的想法,科學有三個途徑可以像魔法一樣,變成科學至上主義:
1)科學發揮宗教替代品的功效。
韋斯特說,今天,科學至上主義通常以世俗宗教的面目出現。它有自己的節日,比如達爾文日,也有自己的傳教十字軍,比如「理性集會」(Reason Rally)。
2)科學能引發懷疑態度的缺失。
乍一看這句話似乎自相矛盾。健康的懷疑態度是科學發展的基石。有挑戰性的科研結果與對不同假說的試驗帶來了知識的進步與新發現的誕生。
韋斯特提出,路易斯已認識到,儘管如此,科學同樣會推動人無批判地接受那些據說是由科學支持的觀點,或者是用科學式預言包裝的觀點。
韋斯特說,在路易斯生活的時代,絕大多數科學家都支持優生學,或者相信人類基因庫應該被改進,他們認為他們的觀點是由科學支持的。這些觀點帶來的政策就是讓那些似乎沒多大價值的人比如罪犯、殘疾人的強制絕育。這些政策不僅僅在納粹德國那樣的專制國家大行其道,在美國、英格蘭這樣的民主國家也有。據說任何反對最大多數科學家見解的人一定會被說成「反科學」。
韋斯特提到,路易斯在《黑暗之劫》裡嘲笑他那些牛津同事非常輕易上當,其中一個角色說,要欺騙工人階層反而更困難,因為他們知道那些精英們寫的東西只是宣傳伎倆,「不過,受過高等教育的群體,那些讀着拽文周刊的人,不需要反覆欺騙。他們已一切就緒,什麼都能相信。」
3)科學能尋求權力與控制。
韋斯特表示,路易斯相信科學至上主義最大的危險就在其傾向於尋求權力和控制。科學,和魔法一樣,按照科學至上主義推崇者的說法,許諾治癒世界所有的疾患。
他在文章《福利國家的自甘為奴者》(Willing Slaves of the Welfare State)里提出了這樣的見解,即在絕望的時候,公眾會向「全能的環球技術統治者」交出自己的自由,以換取許諾中的一個更好的未來。
「進步的問題變味成我們能不能找到這樣一個辦法,即既服從於全球技術統治者的權威,同時又不丟掉所有的個人隱私和獨立,」路易斯寫到,「是否有可能魚和熊掌兼得,既有超級福利國家又避免危險?」
韋斯特在科學新聞中找出了路易斯所關注問題的當代實例。他說,從1990年代開始,科學的「權威語調」有着「顯著上升」。科學方面的新聞報道越來越多的運用類似「科學要求……」、「科學規定……」以及「科學告訴我們應該如何如何……」之類的語句。而在公共政策領域,一些立場通常被稱為「按照科學的要求」,那些持反對此立場的人則被貼上了「反科學」的標籤。
韋斯特指出,其中有一個實例是全國廣播公司支持對有疾病胎兒進行墮胎的一位醫學編輯宣稱,她是「站在科學一邊」的。
韋斯特也指出過一些科學家的這種權威傾向。英國科學家詹姆斯·勒夫洛克(James Lovelock)在論及環球變暖問題時說過:「需要把民主擱置一會兒」。進化論動物學家埃里克·比安卡(Eric Pianka)建議減少地球上人口數量的90%,辦法是授權政府剝奪有兩個以上孩子家庭的所有財產。還有一個進化論生物學家丹尼爾·利伯曼(Daniel Lieberman)建議給政府控制每個人食譜的權力,因為「我們已經進化到了需要高壓政治的階段了。」
韋斯特以希望來為自己的發言收尾。路易斯說,對科學至上主義的治癒也許源自科學自身,韋斯特相信這也許會發生。
「在生物學、物理學、認知科學領域的新發現,正對科學唯物主義最基礎的原理提出了質疑,」韋斯特說,「在物理學中,我們對物質理解的本身正變得越來越非物質化。在生物學中,科學家正在發現複雜的生物系統和DNA中蘊含大量的生物學信息似乎直指自然目的的實質存在。在認識科學領域,把精神降格為大腦物理過程的做法正繼續遭遇失敗,新研究所提供的證據表明精神是不可還原的現實存在,必須按照其自身方式被接受。」
視頻《魔法師的雙生子:C·S·路易斯與反科學至上主義》
(翻譯: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