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聖經中福音書可靠性的4個常見問題

多年前，一家著名的公司幫助個人計算並申報稅款，他們推出了一系列電視廣告，吹噓類似一些使用他們服務的理由，多達幾十個。由於他們在短暫的廣告時間內無法提及所有理由，他們只列舉了其中三四個，但編號方式是「理由 #5，理由 #9，理由 #16，理由 #23」等，然後就結束了。

這是巧妙的心理策略，因為它讓你覺得還有很多其他理由，儘管你無法知道他們是否真的想出了其他理由！

我非常清楚有關福音書可靠性的問題遠不止四個，這也是為什麼35年前我撰寫了一整本關於這個主題的書，並在15年前進行了全面修訂和擴展[1]。我還在不久前和最近的出版物中討論了這個問題[2]。

在這裡，我被要求在一篇非常短的文章中回答一些具體的問題。然而，與那些商業廣告不同的是，讀者應該知道在其他地方還有更多的問題和回答。

常見問題 #1：新約學者不把福音書當作歷史來源認真對待，其他人又何必如此呢？

這個問題的前提是錯誤的。如果我要制定一個陳述，作為學界信仰的「平均水平」，從最保守到最自由的觀點，它將是這樣的：總體而言，大多數（並非全部）學者相信馬太、馬可和路加福音的主要輪廓在歷史上是準確的，特別是在它們相互一致的地方。這些內容包括（但不限於）耶穌從施洗約翰的事工中出現，由他施洗，耶穌關於上帝國度來臨的教導（儘管還未完全實現），他的道德教導的主要主題以及與天父上帝建立親密關係的可能性。

他招募了12位特別親近的追隨者，在三年的時間裡教導了他們，其中一位後來不認他，另一位背叛了他。他進行了各種各樣醫病和驅鬼的奇蹟（或者至少被接收者們認可這樣的奇蹟），他令人驚訝地願意與社會中被排斥和道德敗壞的人交往，他平等對待婦女，有着對自己神聖授意的權威和使命的強烈意識，他越來越受到某些猶太領袖和羅馬當局的反對，並在彼拉多手下被釘在十字架上。

許多人相信在他死後看到了他復活。其中許多人立即開始宣揚他是期待已久的猶太彌賽亞，並值得接受先前僅限於以色列上帝的崇拜[3]。

除此之外，關於在接受福音書的見證中走多遠存在很多爭議，尤其是約翰福音。把耶穌稱為上帝是否合適？還是他只是以色列啟示先知中最後並最偉大者？我們如何看待圍繞他誕生的故事？我們能從相信看到他復活過渡到他確實復活嗎？儘管如此，如果問題是要認真對待福音書作為重要歷史信息的來源，讀者不應被誤導以為世界範圍內的新約學者中有相當大的比例不認真對待它們[4]。

常見問題 #2：福音書中包含了奇蹟的記載，因此它們不能被當作歷史來看待，對嗎？

這取決於你對奇蹟的定義。正如我們上面所提到的，許多學者認為耶穌確實治癒了人們的疾病，並為被認為是被魔鬼附體的人驅魔。即使一個人不相信超自然現象，古代社會對各種疾病及上帝或眾神通過人類治療者的可能性的理解，使他們自然而然地相信他們是通過這些方式被治癒的。而心理性或精神疾病可能是人們堅信他們被解脫的原因，這導致了身體症狀的消失。

耶穌對自然界的奇蹟通常還不包括在內，而且在某個時候，一個人必須正視世界觀的衝突。科學真的證明了奇蹟的不存在嗎？根據定義，科學研究的是在實驗室條件下可重複的事物。而奇蹟則是意外、不可預測、被歸因於上帝的獨特事件。這兩個研究領域實際上並不相互衝突。

仔細閱讀克雷格·基納(Craig Keener)關於與新約中相似所有明確記載的奇蹟的詳細書籍，然後仍將它們全部歸因於人為製造或欺騙是很困難的[5]。當你親自經歷了其中一些奇蹟時，這甚至更難，就像我所經歷的一樣[6]。然而，即使一個人保持懷疑態度，古代歷史或傳記中包含奇蹟事件並沒有阻止古代學家從這些來源中獲取真實信息。對於各種奇蹟事件的信仰與作者在其敘述的其他部分的慎重關注無關[7]。

常見問題 #3：福音書的作者偏袒基督教，那麼我們怎麼能相信他們所說的一切呢？

我們能相信任何人說的話嗎，包括我們自己嗎？如果我們採用一種極端的相對主義形式，那麼，不，我們不應該相信一個人在談論他們信仰的事情時。然而，讓我們保持一致性，並將這一原則應用到各個方面。

我不會相信最新的肺部研究，因為從事這項研究的科學家們對科學方法持有偏見。我不會相信科羅拉多州的體育記者宣布丹佛野馬隊贏得比賽，因為他們對我們的球隊持有偏見。而且我當然不會相信任何無神論者關於他們生活中發生的事情的敘述，因為他們對上帝非常持有偏見！換句話說，完全相對主義的整體方法是完全自毀的。

然而，我們應該記住的另一點是，所有對耶穌生平的第一批見證人，以及相當多第二和第三代的基督徒，並非都在一個基督教家庭中長大。他們至少部分地成為了耶穌的追隨者，是因為證據的說服力。

我可能會非常認真地對待一個投票給某位民主黨人的「讓美國再次偉大」共和黨支持者的論點，因為我懷疑他們要經過相當多的說服才能這麼做。同樣，我應該對一個猶太人，他知道將任何人稱為上帝是褻瀆的，或者對希臘或羅馬人，他們知道任何男神女神成為完全的人類（而不僅僅是暫時地表現為一個人）是不可能的，對他們是如何相信耶穌是完美的神人，完全神聖和完全人類感到非常好奇。他們並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麼想的，而且在開始思考這一點時，他們就必須克服大量的智力、社會和情感障礙[8]。

常見問題 #4：因為福音書在記述中有很多差異，我們怎麼能說它們中的任何一個是可靠的呢？

確實存在差異，但每當多位作者敘述他們參與過或從他人那裡了解到的事件的版本時，就會有差異。

有些人會包含其他人忽略的事件。用自己的話描述發生的事情會導致即使是與其他記述共享的事件，也會強調不同的方面。此外，第一世紀沒有引號，也沒有對引號的任何實際需求。將某人的話進行改述與逐字回憶它們一樣被完全接受[9]。

事實上，當歷史學家從早期的書面來源中獲取大部分信息時，對他們來說重要的是不僅僅重複他們的來源的措辭，而是將其吸收並變成自己的。沒有人使用腳註或參考文獻，所以這是避免我們現在認為的剽竊的方法，即使直接抄襲的門檻要高得多[10]。

因此，關於福音書真正要問的問題是是否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是否有地方，如果一個福音書記載是真實的，另一個就不能是。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乍一看可能存在一些可能性，實際上出現這種情況的地方相對較少，而且它們都已經得到了解釋，其中一些還有一個以上的合理解決方案[11]。每個人都必須決定他們是否認為這些解釋有說服力。但在沒有先檢查這些解釋的情況下就對福音書進行否定並不公平。更重要的是，幾乎在我們有古代事件的多個記載的任何地方都存在至少輕微的差異，而這並不會導致歷史學家在那些差異不顯現的地方拒絕他們研究文件的價值。如果我發現你在一些事實上犯了錯誤，我並不會自動不相信你所說的一切！

問題#5, #6, ...

至於其他問題，由於我的空間已用盡，你將不得不閱讀一些較長的作品來找到答案，但希望不會像我一開始提到的那些商業廣告一樣讓人感到太「費力」！[12]

注釋

[1] 克雷格·L·布隆伯格（Craig L. Blomberg），《福音書的歷史可靠性》（Leicester, UK and Downers Grove, IL: IVP, 1987; Nottingham, UK and Downers Grove, IL: IVP, 2007）。

[2] 詳見克雷格·L·布隆伯格，《拿撒勒的耶穌：歷史學家如何認識他以及為什麼重要》，發表於福音聯盟基督教校園倡議（2008），網址：http://tgc-documents.s3.amazonaws.com/cci/Blomberg.pdf。收錄於道格拉斯·格魯賽斯（Douglas Groothuis），《基督教辯護學：對聖經信仰的全面辯護》（Downers Grove, IL: IVP, 2011），第438-474頁。為第二版（2021）修訂，第448-481頁。

[3] 請期待科林·布朗（Colin Brown）與克雷格·A·埃文斯（Craig A. Evans）合著的全面研究，《尋找歷史耶穌的歷史》兩卷本（Grand Rapids: Zondervan, forthcoming）。

[4] 對於簡明的入門讀物，可參考詹姆斯·H·查爾斯沃思（James H. Charlesworth），《歷史耶穌：一本必備指南》（Nashville: Abingdon, 2008）。

[5] 克雷格·S·基納（Craig S. Keener），《奇蹟：新約記載的可信性》，兩卷本（Grand Rapids: Baker, 2011）；克雷格·S·基納（Craig S. Keener），《今天的奇蹟：上帝在現代世界中的超自然工作》（Grand Rapids: Baker, 2021）。

[6] 克雷格·L·布隆伯格，《我們仍然能相信聖經嗎？與當代問題進行的一個福音派對話》（Grand Rapids: Brazos, 2014），第6章。

[7] 保羅·默克利（Paul Merkley）（「福音書作為歷史證言」，EQ 58 [1986]: 328-36）提供了一個例子，來自古羅馬對凱撒越過盧比孔河的記載，這經常被認為是古羅馬歷史中可能最可靠的事實之一。

[8] 關於這個問題及相關問題，詳見拉里·W·赫塔多（Larry W. Hurtado），《在頭三個世紀裡為什麼會有人成為基督徒》（Milwaukee: Marquette University Press, 2016）。

[9] 關於希臘羅馬傳記中平行記載之間的典型差異，參見邁克爾·R·利科納（Michael R. Licona），《福音書為何有差異？從古代傳記中學到的教訓》（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7）。

[10] 加里·克諾珀斯（Gary Knoppers），《摘要問題：一種舊約的視角》，《聖經研究通報》第19卷（2009年）：11-34。

[11] 還請查閱達雷爾·B·博克（Darrell L. Bock）和本傑明·I·辛普森（Benjamin I. Simpson）合著，《聖經中的耶穌：從福音書中恢復畫像》，第2版（Grand Rapids: Baker, 2017）。

12] 請特別查看保羅·R·艾迪（Paul R. Eddy）和格雷戈里·A·博伊德（Gregory A. Boyd）合著，《耶穌傳說：關於摘要耶穌傳統歷史可靠性的案例》（Grand Rapids: Baker, 2007）；馬克·D·羅伯茨（Mark D. Roberts），《我們能信任福音書嗎：調查馬太、馬可、路加和約翰的可靠性》（Wheaton: Crossway, 2007）；彼得·J·威廉姆斯（Peter J. Williams），《我們能信任福音書嗎？》（Wheaton: Crossway, 2018）；彼得·S·威廉姆斯（Peter S. Williams），《接觸耶穌：關於歷史上的耶穌的新無神論胡言亂語的全面批判》（Eugene, OR: Wipf & Stock,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