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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社交媒體名人吧。想想聖徒如何?

忘記社交媒體名人吧。想想聖徒如何?

有一天,我七歲的孩子從學校回家,問我他能做些什麼來獲得「贊」。我孩子沒有接觸社交媒體,但他們在被社交媒體主宰的世界成長。

在我們這注意力經濟中,名人是王。我們想被看見,想被崇拜。

老實說,這不只是我孩子們的困擾。作為基督徒傳道人和作家,我在工作中也常被誘惑,想用知名度或人氣來評估自己的努力。事實上,傳道人常常就是被這樣規訓,他們更看重那些擁有精美網站和大量粉絲的基督教領袖們。我們這種市場驅動的思維模式,讓人很輕易地就把屬靈的實質和銷售業績搞混了,這很可悲。

在晚近的當代西方世界,我們無法想象脫離消費主義和名人文化這兩個支柱的生活。一切都是商品,包括我們自己。大多數時候,即使我們身在其中,這些運作方式對我們來說也是隱形的。我們不需要成為專業的網紅或公眾人物,才會被誘惑去追逐社交媒體上那些虛無的讚譽(就像我七歲的兒子可以證明的那樣)。我們把個人和屬靈生活降格到一條推文或一張「稍後曬圖」的大小。有時候,為了被看見,我們甚至採取有害的手段,製造點擊誘餌,甚至是憤怒誘餌,不惜一切代價來擴大我們的影響力。有時候,我們甚至以耶穌的名義做這些事。

對抗這種心態的一個強效解藥,就是多了解基督教的聖徒們。幾年前,我和兒子們開始閱讀一些簡短、帶插圖的故事,講述那些歷史上被教會公認為在信仰方面獨具影響力的男男女女。我們舒舒服服坐在客廳沙發上就能輕易敬仰的這些歷史上的英雄們,擁有不可思議的故事。但真正打動我的是,他們中的許多人在世時,其實並無人喝彩。他們勇敢的見證常常導致殺生之禍(比如波利卡普-Polycarp和費莉西塔-Felicity),或者至少被追捕(比如哈麗特·塔布曼-Harriet Tubman和愛爾蘭的帕特里克-Patrick of Ireland)。還有一些聖人則一生都在貧困或默默無聞中度過,從未積累起追隨者或從中獲利。

這些人會因為他們的工作得到「贊」嗎?他們之所以獨特,是因為他們對世俗的讚譽或名聲普遍不感興趣。他們的故事之所以強大,恰恰是因為他們沒有遵循那個時代的文化劇本;為了追求比自己的社會地位更有價值的東西,他們願意被人叫作怪胎、無名小卒,甚至是瘋子。

每年的諸聖日(11月1日),全世界的基督徒都會紀念和慶祝這些信仰上的巨人。但他們的名聲是在死後才有的,是一種在他們大部分塵世生命中都看不見的聲望。他們的見證闡釋了耶穌那句充滿挑戰的話:「因為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喪掉生命;凡為我喪掉生命的,必得着生命。」

在一個人人爭相吸引注意力的世界裡,教會不需要更多名人。我們需要更多聖徒。名人擁有世俗讚譽的力量。相比之下,聖徒們擁有的力量不屬於這個世界。他們指向一個不同於我們以為自己渴望的現實,一個也許超出了我們目前能夠看見甚至想象的現實。馬羅塔(D.J. Marotta)和本·蘭心(Ben Lansing)寫道:「名人要求:『看我!』聖人低語:『看神!』……名人給你提供你想要但永遠得不到的一切。聖人給你提供你害怕但會救贖你靈魂的東西。」

一些當代的聖徒在公共領域做着危險或不受歡迎的工作,但他們中很多人只是在我們教會和社區里過着安靜、聖潔的生活。這些「基督徒網紅」施加另一種影響力:他們的人生以謙卑、愛心和和平為特徵。我們往往注意不到他們,因為他們談不上衣冠楚楚,也沒有出現在正確的社交場合。但如果我們足夠長時間地關注,我們也許能從他們身上學到如何找到我們正在尋找的人生——那種只有通過「失喪生命」才能找到的人生。

落筆至此,我禁不住想起我那即將走到人生盡頭的祖父。他是一名浸信會牧師、傳教士和教授,在我父親因癌症英年早逝後,他和我祖母用退休時間撫養了六個孫輩。這不是什麼光鮮亮麗或輕而易舉的工作。它不是公共職務,也沒有得到應有的感謝。任何在雜貨店看到我祖父的人都不會把他認作一個改變世界的人或一個有影響力的人。但我相信,天堂正準備以這樣的身份歡迎他。他用他溫和的方式,向我展示了「失喪生命」所蘊含的隱藏價值。

在日常遭受充斥着名人的世界衝擊時,我很可能會忘記他安靜的榜樣。這就是為什麼我需要經常回到聖徒們身上。這就是為什麼我每年都和我的孩子以及在我的教會裡慶祝他們的故事。聖徒們,以他們的「古怪」和願意不被看見的態度,讓最重要的事情變得可見:在一堆閃閃發光的平台中,他們向我們展示了十字架的榮耀。

漢娜·米勒·金(Hannah Miller King)是北美聖公會的神職人員兼作家。她擔任北卡羅來納州克萊德市葡萄藤聖公會(The Vine Anglican Church)的副牧首,並著有《以盼望為食:上帝如何在曠野中設宴》(Feasting On Hope: How God Sets a Table in the Wilderness,IVP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