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的角色不是讓你高興
這月早些時候,在《大西洋》雜誌上,約書亞·科爾曼(Joshua Coleman)講述了一次不同於新冠肺炎、但依然感染美國的瘟疫:家庭疏離。作為家庭治療領域的心理醫生,科爾曼介紹說他的診療中充斥者年長父母與成年孩子失聯、成年的孩子們因為與父母衝突而生氣受傷的事情。「家庭生活的規則已然改變,」他說。
他所描述這家庭結構和動力的最新變化只是增加了更早時期已經感受到的壓力。例如,工業革命將工作從家庭內部轉移到外部,以各種方式徹底顛覆了家庭生活。另一方面,最近的家庭疏離力量與其說是來自外部,不如說是來自內部。
科爾曼引用了當代家庭研究委員會(Research at the Council on Contemporary Families)主任史蒂芬妮·孔茨(Stephanie Coontz)的話來說明這點:
「人們從未如此緊密地將家庭關係與尋求個人成長、追求幸福以及面對和克服心理障礙的需要交織在一起。」
這變化比我們預料的還要大。孔茨繼續說到。
「在歷史上大部分時間裡,家庭關係的基礎是相互義務而不是相互理解。父母或子女可能會因為對方沒有履行/承認自己的義務而責備對方,但親屬可以因為沒有履行/承認自己的『自我認同』而被指責的想法是不可理解的」。
換句話說,我們過去是根據我們對家庭的責任來理解我們的家庭。現在,我們越來越多地從家人對我們的責任來理解他們。而且,我們越來越認為,他們的首要責任是讓我們高興。
難道我們沒看到這種同樣的方法在我們生活的其他領域發揮作用嗎?「我的配偶和我的婚姻應該讓我快樂。」如果不是,那離婚是唯一的答案,不管這將如何影響孩子。「我的教會應該讓我快樂(並且同意我所有的意見)」。如果不是,我會再找一個,也許是在網上。「我的工作應該讓我感到滿足。」如果不是,那是我工作的錯。
同樣的流行心理學、自我關懷、尋找你的幸福的陳詞濫調貼滿了社交媒體:擺脫生活中那些讓你感到不快樂的「有毒」人。只讓「積極向上」的人圍繞着你。不要讓別人吸走你身上的「能量」。拋棄那些你不喜歡的人不僅是好事,社交媒體還會給你留下這樣的印象:它其實讓你變得勇敢、值得稱讚和強大。
所有這一切,當然,近乎於聖經說法的完美對立。保羅在以弗所書4章中說:「凡事謙虛、溫柔、忍耐,用愛心互相寬容。」保羅預想到與別人生活需要一些「寬容」,這很可能也意味着我們也需要一些「寬容」。
當然,家庭成員也會犯錯。在虐待的情況下,斷絕關係可能是必要和合理的。但有時,我們的家庭成員只是令人討厭。也許他們只是指出我們的錯誤之處,有的時候,父母會因為自己的痛苦經歷而警告孩子不要走上危險的道路。如果自動把強硬的愛甚至是分歧與「有毒」混為一談,不僅是為服務於我們的自尊心,更是愚蠢地犧牲了一種必不可缺的關係。
我們需要只有從最了解我們之人那裡才能得着的智慧和關心。我們需要箴言書所說的「朋友加的傷痕」(箴言27章6節)。在這墮落的世界中,家庭永不可能是完美的,但神設計了家庭是要成為我們所有人都應該擁有的首要、最佳安全網。
在過去的幾年裡,代溝明顯拉大,是在三個問題上尤其顯著:性、科技和特朗普。在過去的一年裡,新冠肺炎和口罩也被加入到這個名單中。當然,所有這些問題都很重要,也不是所有問題都有「兩面性」,但我們家庭中的這些關係分裂——更不用說我們的教會和友誼了——往往不是出於智慧,當然也不是出於聖經對我們應該如何對待家庭的指示,而是出於社交媒體、YouTube評論區的那種心態。
家庭是一個神恩賜給我們的神聖的設計。我們不應該揮霍它。我們有責任為之服務。如果我們這樣做,這將是基督徒反文化的另一種方式,是我們為比自己和自己的幸福更大的東西而活的另一種方式。
約翰·斯頓斯特里特(John Stonestreet)是基督教世界觀寇爾森中心(Chuck Colson Center for Christian Worldview)主席,並與埃里克·梅塔克薩斯共同主持已故查克·寇爾森創辦的基督教世界觀廣播節目 《Breakpoint》,合著有《A Practical Guide to Culture》、《A Student's Guide to Culture 》和《Restoring All Things》等書。